当地时间12月6日中午,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亮相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在瑞典学院出席诺奖得主新闻发布会。这是莫言得奖后在瑞典斯德哥尔摩的首次公开亮相。当天上午8点左右,因天气原因滞留赫尔辛基的莫言一行赶乘头班机抵达斯德哥尔摩,出席“诺奖周”的相关活动并领奖。中新社发 沈晨 摄
中新社斯德哥尔摩12月7日电(记者 沈晨)2012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莫言12月7日傍晚在瑞典学院发表他本人用两天时间轻松写就的《讲故事的人》。在演讲过程中段,莫言回顾他本人的艺术创作生涯,并透露母亲、姑姑等家人都在他所写的各部作品之中。
莫言回忆说,他于1984年秋考入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在恩师、著名作家徐怀中的启发指导下,发表了《秋水》、《枯河》、《透明的红萝卜》、《红高粱》等一批中短篇小说。在《秋水》这篇小说里,第一次出现了“高密东北乡”这个字眼。
他说:“从此,就如同一个四处游荡的农民有了一片土地,我这样一个文学的流浪汉,终于有了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场所。我必须承认,在创建我的文学领地’高密东北乡‘的过程中,美国的威廉·福克纳和哥伦比亚的加西亚·马尔克斯给了我重要启发。”
莫言说,他就是用自己的方式,讲自己的故事。他指出,《枯河》中那个遭受痛打的孩子、《透明的红萝卜》中那个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孩子就有他本人的影子。
莫言指出:“很多朋友说《透明的红萝卜》是我最好的小说,对此我不反驳,也不认同,但我认为《透明的红萝卜》是我的作品中最有象征性、最意味深长的一部。那个浑身漆黑、具有超人的忍受痛苦的能力和超人的感受能力的孩子,是我全部小说的灵魂,尽管在后来的小说里,我写了很多的人物,但没有一个人物,比他更贴近我的灵魂。”
莫言提到,在他最新的小说《蛙》中,出现了他姑姑的形象。他说:“姑姑确实是我写《蛙》时的模特,但小说中的姑姑,与现实生活中的姑姑有着天壤之别。小说中的姑姑专横跋扈,有时简直像个女匪,现实中的姑姑和善开朗,是一个标准的贤妻良母。现实中的姑姑晚年生活幸福美满,小说中的姑姑到了晚年却因为心灵的巨大痛苦患上了失眠症,身披黑袍,像个幽灵一样在暗夜中游荡。我感谢姑姑的宽容,她没有因为我在小说中把她写成那样而生气;我也十分敬佩我姑姑的明智,她正确地理解了小说中人物与现实中人物的复杂关系。”
莫言说,《丰乳肥臀》是献给母亲的。当时母亲去世,莫言悲痛万分,决定写一部书。因为胸有成竹,因为情感充盈,仅用了83 天便写出了这部长达50万字的小说的初稿。
他说:“在《丰乳肥臀》这本书里,我肆无忌惮地使用了与我母亲的亲身经历有关的素材,但书中的母亲情感方面的经历,则是虚构或取材于高密东北乡诸多母亲的经历。”
莫言还提到了他的作品《天堂蒜薹之歌》。他说:“这类逼近社会现实的小说时,面对着的最大问题,其实不是我敢不敢对社会上的黑暗现象进行批评,而是这燃烧的激情和愤怒会让政治压倒文学,使这部小说变成一个社会事件的纪实报告。小说家是社会中人,他自然有自己的立场和观点,但小说家在写作时,必须站在人的立场上,把所有的人都当做人来写。只有这样,文学才能发端事件但超越事件,关心政治但大于政治。”
莫言最后提到了《生死疲劳》。他说:“这个书名来自佛教经典,据我所知,为翻译这个书名,各国的翻译家都很头痛。我对佛教经典并没有深入研究,对佛教的理解自然十分肤浅。之所以以此为题,是因为我觉得佛教的许多基本思想,是真正的宇宙意识,人世中许多纷争,在佛家的眼里,是毫无意义的。”
此前在接受媒体记者采访时,莫言曾表示,如果让他本人选择一部作品推荐给外国读者,他首选《生死疲劳》。(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