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根据“脸谱”创始人马克·扎克伯格传记改编的电影《社交网络》中,哈佛大学的校园酒吧是男主角马克命运的转折点:在那里与女友一番唇枪舌战遭遇分手之后,他返回宿舍利用网络获取校内漂亮女生资料,制作了名为“Facemash”的评分网站,成为“脸谱”(“Facebook”)的前身。
一杯啤酒,摇滚乐和穿着随意的男孩女孩,这样的校园酒吧俨然是美国大学重要的社交场所,参加派对则被认为是美国大学生必经的“入学仪式”。不过,从校园酒吧到社交网站——扎克伯格的故事本身却成为了一个有效的预言:在美国,曾深深根植于校园文化的酒吧,正由于社交网站的流行而在大学生活中日益边缘化。
“酒吧之夜”的衰落
Level B酒吧座落在康奈尔大学校区西南角。曾几何时,在这里,挑战一种名为“玻璃鱼缸”的混合饮料是女生们最爱的活动:蓝色的伏特加被装在一个大大的类似鱼缸的椭圆形玻璃容器里,你必须要用霓虹色的塑料吸管一口一口喝完它。
范奈沙·吉伦走进酒吧,她已经很久没有挑战过“玻璃鱼缸”了。“现在不流行这个了,但今天有特价。”吉伦告诉《纽约时报》记者。吉伦对着自己点的“玻璃鱼缸”拍照片,传到社交网站,招呼朋友们过来,“我在Level B,午夜12点半前过来,你将不会错过18美元一杯的最后打折期限。”她专注地盯着手机,忙着在社交网络上回复留言。
并不是所有酒吧都像Level B一样仍然维持着营业。事实上,在去年一年里康奈尔大学附近就有好几家酒吧因生意惨淡而关门大吉。拥有71年历史的“黄家棕榈树客栈”就是其中之一。“现在的孩子甚至不愿花2美元买一杯饮料,”“黄家棕榈树客栈”老板莱尼·莱昂纳多说,“他们不再喜欢‘酒吧之夜’了。”
为了挽回人气,一些酒吧做出了努力,比如翻新装潢,更新酒水菜单并努力维持低价。在“鲁洛夫”酒吧,所有服务员都被要求在手机上安装调酒师软件。“我们经常收到一些奇怪的酒水调制订单,客人们点这些很多时候仅仅是因为他们在‘脸谱’上看见有人晒出了喝这种饮料的照片。”一名服务员说。
越“社交”越孤独?
社交网站已成为高校年轻人相识和沟通的新场所。“现在的新生如果想认识你,不是去酒吧找机会,也不是问你要手机号码或者电子邮件地址,而是直接在‘脸谱’上搜索你的名字。”康奈尔大学的高年级学生亚丽·莫奈尔说。
对于学生们来说,“去不去酒吧”从理所应当变成了一个需要思考的问题,他们甚至宁愿花很多时间去浏览社交网站页面,参考去过那些酒吧的人的意见。
在宾夕法尼亚州盖茨堡学院学生蕾妮·帕尔看来,酒吧是自己社交生活中那样不起眼的一部分,以至于她从不记得学校附近那些酒吧是几点关门的,“我不爱去酒吧,因为即便去了也发现,每个人都在玩手机刷社交网站,没人认真跟你说话。结果是,你依然觉得自己很孤独。”
“你可以玩得很尽兴,不过没有一张照片,这一切就像没有发生过一样。你看社交网站上朋友分享的照片,每个人都知道怎样摆姿势,知道怎样挽住你的手臂,知道什么样的表情最讨人喜欢,并且谁都希望用自己的手机摆拍。社交网站是如此地在消耗我们的生命,并且让你发现:面对面地跟人交流居然也成为了一种奢望。”帕尔抱怨说。(吴宇桢 黄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