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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鸟迁徙之旅:一场没有硝烟的鸟类“猎杀”之路

2012-12-24 09:17:00 来源: 南方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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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近年来,人类活动的强力干预却在野蛮地修改候鸟的族群记忆,填海造陆使得海岸线日益逼仄,红树林不断萎缩,汹涌入海的污水搅浑了深圳湾的水质,鱼虾减产,而青口、蛏子等软体动物也沉淀了大量足以影响候鸟繁殖率的重金属。

  据了解,经过长年破坏,深圳湾的生物资源总量已下降到上世纪80年代的80%,更可怕的是,这剩下的80%已经遭遇了一整年地毯式的非法捕捞,而且至今仍未结束。

  候鸟总数已现锐减

  捕捞者疯狂劫掠后的深圳湾能否填饱今冬候鸟的食囊,一时间还很难下结论,但一个无法否认的事实是,透过直观的数据,人鸟争食、人进鸟退的负面效应已经显现。

  根据公开资料,记者了解到,深圳湾的鸟类数量呈现极大的月际变化,每年的11月到来年4月,因为候鸟迁徙停留的关系,这6个月深圳湾的鸟类数量要远远多于其他6个月,尤其是12月和来年1月,这两个最寒冷的月份,多少年来,都是深圳湾鸟数最多的时节。

  不过,今冬的数据似乎并不理想,甚至有些反常。记者从深圳市观鸟协会了解到,深圳湾的鸟类种群存在明显一多一少的年际波动特点,如2008年共观测到水鸟和其他湿地依赖鸟类总计14.5万只次,2009年降至11万只次,2010年15万只次,2011年则降至10万只次以下。按照这一规律,今年似乎应该是个总量回升年,然而从今夏到今冬,数据一直不乐观。

  据了解,深圳市观鸟协会共在深圳湾公园、保护区鱼塘、凤塘河口、沙嘴四个观测点进行观测,在11月11日的观测中虽然观测到的种类比去年同期增加了5种,但总数却不到7000只,而去年同期为16000多只,这当中鸻鹬类下降得最为明显,去年同期数据为8000多只,今年只看到1000多只。而最近的12月16日的观测数据,虽然截至发稿前尚未合计完毕,但有观测者透露,数据同样惨淡,而且往年数量很多的雁鸭类也出现了明显下降,某些观测点甚至久久看不到一只。

  值得补充的是,一位观测者还就12月16日当天的观测经历忧心忡忡地向记者透露,他曾看到一只黑脸琵鹭努力了好久也没捕到一块食物。无独有偶,候鸟觅不到食的情况也被附近居民徐先生看在眼里。徐先生告诉记者,自己在深圳湾畔已经住了7年,今年11月一天早上自己曾看到几只鸬鹚飞到红树林,但它们都只是停歇了一会,随后打个转就往南飞走了。

  非法捕捞严重影响鸟类觅食

  其实早在2007年,深圳湾就已经出现非法捕捞,但高潮却在今年。连续的地毯式捕捞,以致7月、8月间深圳湾近岸的花甲、蛏子就已被捕捞殆尽,而对于候鸟来讲,水浅的近岸正是它们的觅食之地。

  据深圳渔政支队副支队长郑可斌回忆,大约在2007年,就有一些外地人跑来深圳湾捕捞,不过当时人数较少,海面上也就三、五条小船,而且多在夜间偷偷摸摸地进行。虽然规模不大,但由于深圳湾水质劣于国家第四类海水水质标准,属于严重污染水域,不宜养殖捕捞,所以渔政部门一开始就给它贴上了“非法”的标签,并予以打击。

  然而利益诱惑之下,深圳湾的非法捕捞现象一直禁而不绝,衍至今年初夏,非法捕捞一度猖獗至极,不仅海面上经常有几十条船来回游弋捕捞,海滩上还布置了蟹笼阵、鱼篓网,最多时还有两百多人在岸边徒手捕捞。徐先生告诉记者,当时他就发现每当捕捞者纷纷下海时,附近的鹭鸟就会因惊吓而飞走。

  对此,观测员余日东告诉记者,鸟类觅食多选择在下午四、五点退潮时,这时水深在1米以内的浅水区就会露出大片滩涂,鸟儿本来可以轻松捕食到泥表泥底的弹涂鱼、招潮蟹、沙虫、蛏子等。可惜的是,这时正好碰上捕捞者下海捕捞,鸟儿受惊飞走,几小时后潮水回涨,捕捞者虽然回到岸上,但鸟儿已无奈地错过了一天中最宝贵的进食时间。

  惊扰之外,捕捞者竭泽而渔的捕捞方式也让鸟类的食物直线减少。早在今年7、8月间,浅水区的招潮蟹、花甲、蛏子就已基本捕捞殆尽,捕捞之手只能不断伸向远海,而捕捞群体也随着资源的枯竭和相关部门的打击力度不断加大而日渐萎缩。

  记者日前来到深圳湾公园向海里望去,发现远处海面上有三、五条小船还在捕捞,船附近有几个捕捞者站在海里。公园的一位保安告诉记者,最近两个月来,捕捞的规模已经小了很多,但每天总有那么几条船还在捕捞蛏子。

  人鸟争地愈演愈烈

  由于历史原因,深圳的城建重心一直沿着深圳河、深圳湾一线,相比港方一侧大片的生态缓冲区,深圳一侧濒河而立的建筑数不胜数,由此带来的污水排放、人为干扰成为深圳湾生态破坏的难返之重。

  在深圳的官方话语体系里,福田红树林自然保护区一直被冠以一个充满光环的名字——城中绿珠。的确,水泥丛林中的红树林保护区为市民提供了一块亲近自然的宝地,但一个明显的悖论是,保护区紧挨市中心合理吗?市区发展和保护区真能做到井水不犯河水吗?

  回答这个问题,最好的论据便是一河之外的香港米埔自然保护区。米埔保护区是香港最重要的自然保护区,虽然其划定的红线面积和福田红树林保护区差不多,但米埔在保护区外还有广阔的生态缓冲带。对此,邢东耀向记者形容其第一次到米埔时的感受称,“在距离保护区还有很远的车程时,附近就已经是无人居住的原始状态了”。

[作者:宋亚芬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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