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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生“特岗教师”扎根基层 老百姓编民谣颂扬

2012-08-13 08:40:00 来源: 光明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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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老师和布依族同胞一起跳竹竿舞

  特别四:特别想为村民做些什么

  刘习聪在2008年9月8的日记中写道:“虽然心里有了准备,但他们的贫困程度还是大大超过了我的想象,住的是茅草房,吃的是玉米饭,没有别的下饭菜,家里没有一件像样的东西,甚至连洗脸盆都没有。我能为他们做些什么呢?”

  威宁县民族中学的回族女生刘倩见到记者时怯怯的,说起“刘老师”就想哭,像是在说大恩人。在我们的鼓励下,她说她父亲早逝,母亲一人种白菜和土豆供三姐弟念书,特别辛苦。刘老师知道她家三个孩子书念得都不错,就联系了三个外地好心人资助他们。去年她家买的苞谷种子是次品,该出芽时全烂在了地里,刘老师听说后拿出1000元钱让她家再买种子补种。以目前的成绩,刘倩今年能考上一本,二弟今年是威宁县的中考第一名,刘习聪正想方设法帮姐弟筹集学费。

  然而刘老师的一片好心,也有被误解的时候。

  2008年12月12日,刘习聪到岗的第四个月,在南瓜寨发现了一个有念书潜质的女孩,于是特地上门表达了想资助女孩的愿望。不料却被女孩的奶奶当做人贩子,喊来全寨子600多号人用麻绳把他绑了起来,“你再说就捶死你!”村民怒目而视,不容辩解。直到在寨子里做干部的校长的弟弟赶来证明他的清白,怒气冲冲的村民才放了他。虽然这次“绑架”事件之后,刘老师并没有离开学校,但是,一心想为村民做事的他,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一定很伤心很委屈吧?

  当地致富手段有限,改种烤烟可以赚更多的钱,“可是怎么劝大家呢?总不能说调整产业结构之类的话吧,他们听不懂,也听不进去,老百姓担心种烤烟万一失败连饭都吃不上,那还不如种土豆和玉米呢。为了劝大家改变观念,刘老师一户户走访,他会说,你希望自己的孩子上高中再上大学吗?种烤烟就上得起!”校长转述他劝说村民的话。

  在校外杂货店门口,村民李仕刚对记者说:“刘老师对学生太好了,贫困家庭,他都资助。有时一百元,有时二百元,不知给了多少次,我们种菜养鸡卖了钱还他,他不要,他知道我们还要买粮吃。”村民吕小方这时也赶来了,他说他家就是听了刘老师的话,买了台农用机跑运输,不仅解决了温饱,还盖上了新房。

  同事们村民们说起刘老师做的好事,可真不少:村民不会填医疗保险单,刘习聪就上门帮着填;村民看不懂化肥的使用方法,刘习聪看完说明后耐心给他们讲解,“不是用量越多越好,用多了农作物就死了”;走在山里看见五六十岁的长者在背化肥,刘习聪会毫不犹豫地帮忙背上几里地,还说“我比你们有力气”;作为学校的图书管理员,刘老师扩大开放权限,让村民都可以借阅,还从外面筹来2600余本书,增大农业生产类书籍的比重;因为有了水源,附近村民共享,种了烤烟、盖了新房、取了新媳妇、生了孩子,还让他给孩子取名字……

  刘习聪是远近知名的“大好人”,每逢过年过节,或者谁家有了好事,“刘老师不来不开席,杀了猪蒸了白米饭就等他来”。

  当地人用传统方式填了一首布依族山歌来歌颂这位“大刘老师”:

  湖南老师来新发,条件不好又无法;

  酸汤苞饭吃不饱,倒杯冷菜来打发!

  上面有个好名额,大刘老师都要来;

  稀泥烂路都要走,拖鞋散网都要来!

  新发学校条件差,湖南老师来参加;

  大刘老师来到此,新发学生笑哈哈!

  新发学校破瓦屋,学生来了都想哭;

  大刘老师来到此,学生家长都有福!

  ……

  ■记者感言:还是那句老话,“在你眼里把老百姓看得有多高,老百姓在心里才把你看得有多重!”

  特别五:“我把特岗教师看得特别重”

  由于北京大雨,飞机延误,在威宁等不来刘老师,记者只得辗转回京,和他约好在报社见面。

  7月28日上午,刘习聪老师终于坐到我们对面。之前的多次通话,还有众人对“刘老师”的描述,使我们双方一见如故。

  以下是与刘老师的对话:

  “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去山里做一名特岗教师?”

  “有就业的压力,但更重要的是,我自己来自农村,知道农村小孩子上学有多么不容易。母亲告诉我,老老实实做人不吃亏,踏踏实实做事不吃亏。”

  “特别想知道,那次在南瓜寨被绑后,你动摇过吗?”

  “那次很害怕,很委屈,想过要走。条件艰苦并没有让我想到走,只是怕被人误解。但是,想起孩子们那一张张淳朴可爱的脸,我还是决定留下来。”

  “你一个人在大山里走的时候,寂寞孤独吗?”

  “有孤独的时候,特别是晚上走夜路的时候。”

  “听说你前一个女朋友离开了你,现在又有了新的女朋友?“

  “她是在中国教育电视台看到我的事迹后主动找到我的,她要从扬州到这里来工作两年。”

  “她能不能忍受学校的环境?你担心吗?”

  “说实话,有点担心。”

  “学校不通网络,你怎么与外界联系?”

  “我用手机短信或者进城上网,每个月话费都在400元以上,上网是去六盘水或者威宁县城,两个星期左右去一趟。”

  “你用哪些方式筹集款物帮助孩子们?”

  “主要是联系志愿者组织,有两个我经常联系的组织,一个是北京地球村,另一个是华芬志愿者协会。”

  “你在这几年中遇到的最大困难是什么?”

  “最困难的是和当地辍学打工的思想做斗争。难不在物质条件,难在山里人的思想观念。”

  “你有没有问过学生,他们将来如何改变家乡面貌?”

  “问过,有的说以后有钱了给村里开通公共汽车,大家坐车来上学;有的说给村里修个大医院,什么病都可以治;有的说以后做个厨师,天天做好菜给大家吃。”

  “教书已经很累了,为什么还会做这么多事?”

  “还是父母告诉我的那句话吧,多做事不吃亏!很多人把特岗教师看成最底层的职业,但我却发自内心地把这个职业的分量看得很重。”

  “很重有多重?”

  “我喜欢教书。我已经‘恋’上这个工作了,恋比‘爱’的程度还要高。”

  “你对自己还有什么地方不满意?”

  “我还没有找到一种好的教学方法。”

  下午,记者把刘习聪老师送到北京西站,目送他背着双肩包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刘老师没能买到卧铺票,也没买到坐票,他手里只有一张站票,而到贵阳,需要30个小时!

  记者感言:采访刘习聪老师的过程,就像是对悬念的求解过程,当我们最终见到他后,悬念似乎可以就此放下;然而,新的悬念又在我们心中生成——他和他的那些孩子们,未来会怎样?仍然牵动着我们。(记者 单三娅 韩 寒 本版图片头像为本文记者摄,其余均为本报通讯员洪波摄)

[作者:张志刚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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