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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滋病患隐瞒病情做肺癌手术 病友称他只想活命

2012-12-03 02:18:00 来源: 央视《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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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解说7】

  事实上,在2006年出台的《艾滋病防治条例》中,第三十八条《艾滋病病毒感染者和艾滋病病人应当履行下列义务》中明确规定:“就医时,将感染或者发病的事实如实告知接诊医生”。也因此,李虎帮助晓峰隐瞒病情的事,受到了很多人的质疑,因为它给医生带来了感染的风险。

  【访谈】

  记者:别人就认为你们在隐瞒,甚至在欺骗?

  李虎:但是体现到个体,一个人身上的时候,那就是一条命。对于一个人来讲,就是或生或死的一个选择,我们也很无奈。比方说小峰,他这癌症如果扩散了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因为我也有几个朋友的家长是肺癌确诊不到两年多去世了。这么一个鲜活的生命,我觉得我无法漠视生命的消失。同时我也无法漠视医生的歧视。

  记者:但是在不告知这件事上,你觉得是对还是错?事后冷静地想一想。

  李虎:我觉得从大环境来讲,我不好评论,但是对于小峰来讲,对于一个生命来讲,就是对的。

  记者:但是根据我们国家的相关的规定,还有一些规章的规定是应当告知的,不告知是不对的。

  李虎:这种告知本身就是有歧义的。我们先说医生,艾滋病条例里面已经规定了,任何医院和个人不得拒绝和推诿,推诿了,没有人去追责,他可能是把一个人推向了死亡,小峰,他只是为了保命,活下去是人的需求的最底层的一个需求,最最最底层的一个需求是活下去。

  记者:那对给你施加做手术的这些医护人员,对他们的风险是不是太大了?

  李虎:怎么说呢,因为这个医生都有严格的标准防护原则,作为进入岗位之前都应该有这样的培训有这有的意识,比如说手术手套要怎么戴,是不是什么手术需要戴目镜,这个病毒首先它不会通过空气不会通过皮肤的没有破损的这种状况去传播,那么除非医生在某些时候可能会有一些意外,比如说把手啊或者身上什么地方划破了这样才可能,HIV这个病毒来讲只有通过破损才能够传播,那么呢一般的外科手术这些手术,一旦有了,我想医生也应该会一些意识。

  【解说8】艾滋病,在很多人眼中,充满了恐惧。但对艾滋病感染者和病人做手术,究竟风险有多大呢?中国疾控中心性病与艾滋病预防控制中心的主任吴尊友给出了专业分析。

  【新闻资料:采访吴尊友】

  吴尊友:从传染性来说的话,艾滋病的传染性远远比肝炎低,那么在医疗防护方面也没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只是我们按照保护病人以及按照一般的传染病的防护就能够起到防护的作用。

  【解说9】

  晓峰事件发生后,从国家领导人,到中央及各级卫生部门,都要求切实保证艾滋病感染者和病人的医疗救治的权利。而类似晓峰一样的人,有很多也通过各种途径找到李虎来求助。

  李虎:你就是不舍吗?

  不舍:是的。

  李虎:我是李虎你好。

  不舍:你好。

  【解说11】

  11月30日,李虎在北京找到的这位网名为不舍的女士来自上海,她在4个月前被确诊为颅底肿瘤,可是就在手术前夕被查出为艾滋病毒携带者,于是她的手术要求被医院拒绝。之后的四个月时间里,她四下奔走在上海和北京的多家医院之间,请求医生为她进行手术,但是,都相继碰壁。

  【李虎与不舍交谈】

  不舍:走了这么多,这么长时间下来还是没有办法,没有医生愿意为我做手术,

  李虎:你如果不做这个手术你的后果是什么?

  不舍:后果的话我这个肿瘤会长到脑子里面去。

  李虎:别放弃,咱们共同想想办法。

  不舍:但是我觉得以前一直一个人往医院里跑,然后没有人,所有人都歧视你,没有人帮你,其实现在我已经绝望了,但是总想在绝望里面找一点希望出来手术还是想做,我还是想活的,不做手术就要等于我要回去等死。

  李虎:我力量很有限,但是一定会尽最大努力和身边的朋友一起给你想办法好吗?

  不舍:谢谢。

  【解说12】事实上,李虎在帮助别人的时候,也需要面对自己的难题。因为他本身也是一名艾滋病感染者。在就医上,他自己就有亲身的经历。

  李虎:比如说小峰这个谎,如果他不愿意站出来说的话,他可以一直瞒下去,可是我那个不行,因为我是急诊手术嘛,阑尾炎,因为当时非常急,手术就做了,第二天出来的时候呢,护士让我再次去验血。

  记者:为什么让你抽血啊?

  李虎:因为实验室里的实验,我HIV应该是阳性,他应该再抽一遍血之后,再做一遍。我就说你不用抽了,我知道。他说为什么你不说?我说想说,你没给我机会。过了中午之后,下午输液干等也不来输液,都两点半了,我去问护士,什么时候给我输液啊?你没液了,然后就找到上午给我输液的那个护士,我说你不是说下午还有三瓶液吗?是啊,有啊,我说你确认吗?确认。那为什么说没有了?那我不知道,上午确实是有。接着我就去找了值班医生,我问值班医生,我说下午液怎么不给我输了,你不知道你自己怎么回事吗?我说我怎么回事啊,你有什么病你不知道吗?我说我有病我怎么了,我没病我能来医院吗?你别输液了,你赶紧收拾收拾出院吧。

  记者:你感觉你们俩之间的对话像医生和病人之间的对话吗?

  李虎:不像。

  记者:那像什么?

  李虎:像法庭上的原告和被告。

  记者:心里委屈吗?

  李虎:委屈,但是委屈并没有充分地体现在我体内,我觉得我振振有辞,我有道理,我可以与你争论,我要用我所了解到的,体制以及知识,我去跟他争论。我说这里离卫生局非常近,过了马路就是卫生局,你要我到医政处去告你去吗?

  记者:你跟他争的是什么呢?

  李虎:争的是这个理。

  记者:什么理?

  李虎:你无权因为你对艾滋病的歧视赶我出院,下午不给我输液。

  记者:你争得过吗?

  李虎:我争过了。到底把他这个罗锅儿直过来了,他给我输完液我才走的。

  【解说】对于这样的提防心理,李虎认为会造成恶性循环。而对于类似李虎这样的患者,在日常生活中,还要面对医患之外更多的社会关系。2006被确定为艾滋病病毒感染者之后,他的经历,也许说明了这个人群境遇的变迁。

  李虎:作为我来讲,我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艾滋病人或者一个艾滋病感染者,我觉得我就是一个正常人。

  记者:其实这两个角色不冲突,不是说非要隔离开。

  李虎:因为我和其他人还有很多不同,因为在我的家里,我的父母兄弟姐妹甚至嫂子妹夫,我是公开的,有很多人由于歧视,由于家庭的歧视,由于社会的歧视,他不敢向人说出他的病。

  记者:家庭都不敢,你为什么敢?

[作者:巫峰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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