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罗伟在农舍门前点燃了一支烟。
家长的救赎行动
面对逐步好转的儿子,不差钱的罗全,又有了升级版的隔离计划:在山林的更深处盖一栋小平房,专门给儿子用作隔离屋,让儿子在此再调养一年。
钱就在口袋里,药水就在小店里,脱离不了环境,要戒瘾似无可能。
2011年的中秋节,忍无可忍的罗全,终于决定用自己的方法来救儿子:几天后,罗伟被送到河源农村,一个距离最近县城也有一个多小时车程+两个小时步行山路的小村落。
这里是一处罗伟舅舅承包的山林,蜿蜒曲折的山路阻止了外界的喧嚣,少有人为开发。尽管珠三角发展日新月异,但这片山林仍停留在几十年前的模样。罗伟居住的小平房,还是上世纪60年代知青修建的瓦房。房间内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子。
罗伟的父亲罗全对记者说,这个地方他很满意:“他买不到止咳药水。”
刚开始的时候,罗伟并不适应这样的生活:“开始的三四个月觉得很不适应,身体和心理的都有。那段时间老是发脾气。”
在此期间,不堪寂寞的罗伟曾经回深圳住了三个多月,很快,自认无法摆脱“心瘾”的罗伟,在半被迫半自愿的情况下再次回到这个远离城市的深山老林里。
山里没有多少劳作事,罗伟也不需要通过劳动改造自己,但舅舅定下了强制性的规定,在罗伟眼中,舅舅是一个强势的人。
“比较懒,不干事,骂啊,不骂不行。”叶伟华这样评价自己的外甥:“要经常说他,跟他讲人生道理,总之在这就不能给他主动权了。”谈话中,叶伟华避着止咳药水四个字,以“那东西”指代,认为不是什么好东西。
经过9个月的隔离生活,让罗伟的身体状况好了很多,170斤体重减到了130斤,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也在逐步恢复正常。
一边是亲人热心安置,另一边是要早点跑出去的心。“在山里8个月,我想回去,其实我每一天都想回深圳。”罗伟没有跟父亲提起过这种想法。
面对逐步好转的儿子,不差钱的罗全又有了升级版的隔离计划:在山林的更深处盖一栋小平房,专门给儿子用作隔离屋,让儿子在此再调养一年。
对于罗全的计划,靠近这个家庭的另外一个家庭也非常感兴趣,已明确表示要参与进来,这个家庭的一个年轻人,同样深陷止咳药水之瘾不能自拔。
在河源市连平县元善镇的深山里建一所房子,让罗伟在山里至少再住上一到两年,这样的房子大约花费30万。这对于罗伟家族来说,钱完全不是问题。据记者了解,这个家族属深圳原住民,在城市核心区拥有大量出租屋,用罗伟的话说,只要不胡乱挥霍,父母攒下的积蓄,所有家庭成员一辈子都花不完。
10月30日上午,罗全驱车四小时来到连平县元善镇仙塘下林场,午饭后,冒着大雨,踩着泥泞的山路进山选定了建房子的地点。“不要建得太好,但一定要快,最好12月就能住上。”
8是个吉利数字,但11月8日皇历显示“诸事不宜”,罗全选择11月7日破土动工建房子。
无论是选址半山腰盖房子,还是去留问题,罗伟都没有任何发言权,他悄悄对记者说,自己不想呆在山里。
罗伟要了根烟,蹲在一边看着父亲和叶伟华忙碌地指挥工人。砂石、钢筋和水泥都齐备了,加上当地高效率的师傅和小工,眼前这个专门为自己建的房子在12月中旬就可以完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