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尔沁,蒙古语的意思是“造弓箭者”。
今年4月,在这片美丽的草原上传颂着一个“造弓箭者”的新传奇,令人心灵震撼的人和事直接指向3个关键词——女军官、枪王、兵器试验。
女军官名叫黄雪鹰,总装某基地轻武器试验所高级工程师。她既不造枪,也不是射手,却被誉为“女枪王”;她是我军轻武器试验鉴定的领军人物,7种不同类型的枪械从她手中领到了“准生证”,6种存在严重技术问题的枪械通过她的技术改造“起死回生”,50余种枪械试验、300万发弹药实射,损坏了她的听力和呼吸器官,但她依然执着。
因为有了她,冰冷的钢枪似乎也有了几分温情;呼啸的枪林弹雨中,似乎也绽放着一朵含笑的红玫瑰。
在试验场,她屏气凝神,静静注视、倾听着每一支枪,目光温柔而犀利,似乎每一支都让她牵挂、魂绕。
某型手枪定型试验,试验数据与设计指标差距较大,军工厂设计人员一筹莫展。黄雪鹰据枪实射,迅速判明病症:“准星过宽、缺口填充太满”。设计人员照方改制,结果手到病除。
这种本事是怎么练出来的?用黄雪鹰的话来说,动力来自“靶场就是战场,试验就是战斗,解决一个技术难题就是攻克一个堡垒”的信念。
1995年,黄雪鹰设计改进一种枪支依托物,打了十几年枪的老射手连连摇头说“不可能”,但按照她的方案改进依托物,果然提高了点射精度,大大缩短了射手训练时间。她还编写出我军首部指导枪械系统试验训练的教材。
由黄雪鹰主持定型试验的枪支,在香港回归前如期装备驻港部队;2009年国庆60周年首都阅兵方队中亮相的最新型枪支,也都是经她手取得的“上岗证”。
试验武器要经历人工设置的高低温和狂沙暴雨等各种极端恶劣环境考验。温度高的像蒸桑拿,低的真是滴水成冰。“女枪王”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磨砺出来的。
为解决试验品在低温条件下出现的重大故障问题,她在零下49摄氏度的低温室里,埋头监测3个多小时,冻得面部僵硬;在不足10平方米的试验室里,狂风吹起极细的沙尘四处弥漫,即使戴上防毒面具,几个小时下来,人的嗓子里也全是土,话都说不出来……作为天生爱美、爱干净的女性,考验可想而知。有时,黄雪鹰一天就能经历“四季”。
和枪打交道,危险有时会不知不觉降临。某枪械装备做水下试验,涌浪袭来,水下担任射手的战士瞄准方位发生变化却浑然不知。在射击指令下达一瞬间,一发发子弹呼啸着蹿出水面,打在黄雪鹰身边的礁石上。她出奇地冷静,指挥大家分散隐蔽,自己则迅速卧倒,继续履行职责——观察子弹的弹着点。
黄雪鹰就这样跨越了枪林弹雨中的性别障碍,创造了原本属于男性世界里的传奇!
黄雪鹰常说:她有两个孩子,一个是儿子,一个就是枪。
也许正是这种特殊的感情,让黄雪鹰在无形中感到,自己和枪之间存在着一种难言的灵犀。因为多年受到枪械射击试验高噪音的伤害,黄雪鹰耳鼓膜已经塌陷,听力受损,然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对枪声却异常敏感。
一次,在射击试验中,黄雪鹰听到一支枪的声音有点闷,她迅速叫停进行检查,发现一颗子弹卡在枪膛里,从而避免了炸膛的危险。同事惊讶地问:“10多支枪齐射,你怎么能听出不对劲儿?”黄雪鹰笑笑,回答说:“自己的孩子哪里出了问题,做妈妈的当然能感觉到……”
不过对于“孩子”,疼爱的天平偏向哪一个不好说。怀孕期间,黄雪鹰没请过一天假,带着肚子里的孩子体验着枪声的刺激与声波的冲击,也曾在低温试验室埋头待上5个小时。儿子出生比预产期早了10天,分娩前一天,正值驻港部队装备武器试验大会战,黄雪鹰仍然坚持到试验现场。孩子出生后,一家人围着孩子起名,黄雪鹰脱口而出:“叫冲冲吧,冲锋枪的冲。”望着母子,家人眼中泛出了泪花。
采访结束后,回首凝望黄雪鹰家中的灯光,记者突然想起了《喀秋莎》这首歌,铿锵动人的旋律让我们记住:战场并未让女人走开,她们的热血可以像男儿一样,倾洒在祖国神圣不可侵犯的土地上!(撰文并摄影/记者 孙 阳 通讯员 鲁延鸣 马宇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