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家大院的对开木门,传统范儿十足。
漫步的老鼠
穿过站满人的过道进了东厢房
(画外音:这里的环境谈不上舒适,但主人说只有晚上回了自家院儿才睡得着)
雨一直下,下午的天光,竟有一只硕大的老鼠慢悠悠地穿过站满人的过道,从门缝挤进了东厢房,郭振玉只是微微瞥了下,并没让这只朝夕相处的生物打断自己的话。
时代在发展,郭家大院的陈旧与破败在紫荆山路上不断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的包围下愈加明显。与现代化的居住条件相比,这里的环境实在谈不上舒适。
郭振玉有点不好意思:“说出来怕你笑话,我们家也没厕所,都是去街上的公共卫生间,洗澡去公共澡堂。”
厨房则是郭振玉拆了二道门改造的,一块块用砖砌起来,不足5平方米,四处透风。“过习惯了,也没啥。”张广华显得颇不以为意。
“要说住得舒服,还是老房子。”郭天育插嘴道,“老房子接地气儿,冬暖夏凉的。我就不愿意去住高楼。”
郭家的子女们上学的上学,上班的上班,成家的成家,陆续搬离了祖屋。张广华和丈夫也过上了老院子待一阵儿、女儿家待一阵儿,两头跑的日子,但她说,只有晚上回了自家院儿才睡得着。
郭天育说,现在,为地铁让路似乎成了郭家大院无可抗辩的宿命。
自从得知自家院子被划入“规划红线”,面临拆迁的命运,郭家人就开始了煎熬。“房后种的黄瓜、丝瓜该摘了,也没心思去看。”张广华说。郭天育想不通,告知规划中书院街要新建18个仿制的四合院,为何却容不下自家有着三百多年历史的“正品”,“就算我们搬走,也希望能留下这个院儿,以后让子孙看看,别一说看四合院只能买火车票去北京看。”
砖牌坊街
闲聊的邻居
除了三餐上楼,都在楼下和人说话
(画外音:胡同里的落日被闲聊的街坊、回家的母女映衬出恰到好处的温柔)
砖牌坊街很神奇,不仅在于这是条已经拆迁完毕、混合了不少新式住宅楼的“混血儿”,更在于它过分的安静。拜访砖牌坊街,没有下雨,胡同里的夏季落日,被闲聊的街坊、回家的母女、刚出摊的小贩们细碎呢喃映衬出恰到好处的温柔与温暖。
64岁的郭大妈是砖牌坊街的新移民,原本世代居住在城南路平房里的她,4年前拆迁后就租住在了这栋6层高的楼房里。热心的她很快就和新邻居们“混”熟了。去年老伴儿过世后,郭大妈每天“除了三餐上楼,都在楼下和人说话”。她说自己住惯了平房,那时候一出门邻里都互相帮助,可现在楼里的人都不认识,“一扇门,把啥事儿都关进去了。”即便如此,住在三楼的郭大妈还是会一出门就把钥匙交给二楼的邻居,“怕自己忘事儿,搁邻居家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