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6日,倍受社会关注的“游客三亚袭警案”进入法庭调查阶段,翁志刚等4名被告人的辩护律师对三亚市城郊人民检察院公诉的内容进行反驳,并为被告人做无罪辩护。2名受害人、1名当事人出庭作证,整个庭审过程长达11小时,17日凌晨零点结束。据悉,法院将择日宣判。
16日下午13时,庭审进入法庭调查阶段,翁志刚、岳丹、李建林、宋连涛等被告人依序入场,因为岳丹被三亚市公安局河东分局取保候审,所以当天没有像其他被告人一样身着看守所服装,而是穿着长袖T恤、超短牛仔裤,神情看似轻松。
南海网记者注意到,翁志刚和岳丹两个人并排入座被告席后,两人的手多次一上一下握在一起;而年龄稍长的宋连涛则面容憔悴,因为庭审时间长,宋连涛多次请示审判长,要求离开长木凳子蹲地休息,随后,工作人员为其更换软椅就坐。
期间,法庭对检方提供的证人、证言、证物进行陈述时,4名被告人的辩护律师均认为,检方的证据不足,不符合事实,要以游客公布的视频为准。申辩阶段,双方围绕五个焦点进行辩诉。
焦点一:宋连涛是否现场夺枪、撕破特警警服?
对于翁志刚、岳丹、李建林、宋连涛等被告人在大东海夏日百货停车场寻衅滋事、妨害公务的行为,4名被告人的辩护律师均例证做出了“无罪”辩护。
回忆案件原委,广大网友对被告人宋连涛企图“夺枪”行为最为关注。当天上午,宋连涛在听取完检察院公诉内容后,对犯有妨害公务罪表示认罪,却否认了夺枪行为。
在庭审调查阶段,现场执法民警王著出庭作证。王著指出,当天晚上,他跟随麦副所(大东海派出所副所长)等人到达事发现场,在对犯罪嫌疑人进行控制时,对方极其不配合,就在他极力控制被告人李建林时,一名头戴白色帽子的男子(宋连涛)突然站到他后面,企图夺他右腰上的枪支,他察觉到身后的威胁,立即松开李建林,转身护住自己的枪支,特警罗卫东迅速上前将宋连涛拉开,被告人宋连涛极力反抗并撕破罗卫东警服。
对此,李建利的辩护律师表示否认,并要求庭上反复播放当日视频。辩护律师认为,王著陈述事实存在虚假,从视频资料中,只能看出宋连涛用手推了一把王著的肩膀,然后碰到了王著腰部的中间位置,没有碰到枪支。
对于检方现场提供的证物(撕破的警服、拉断的枪钢和枪套),辩护律师认为,从监控中看到,宋连涛只接触了一次王著的腰部,也没有碰到枪支,枪钢不可能被拉成三段。另外,宋连涛与罗卫东只接触了两次,视频显示均无撕扯衣服的动作,“故不排除证物造假”。
焦点二:民警执行任务是否合理合法?
随后,检方提供的被害人蔡洁清出庭作证。蔡洁清陈述,2012年12月19日22时30分许,他下班后到停车场取车,突然一名醉醺醺的男子走过来,并喊“你别跑”,然后踢了他的左腿,并挥拳打他,蔡洁清被打后,立即跑开,并用电话联系了在附近巡逻的大东海派出所的协警员肖海川,“说有人无故打他”,肖海川和宁丽波两分钟赶到现场,分别骑着警用车。下车后,三人手持塑料警棍和黑色警棍,试图处置现场。
对于蔡洁清陈述的上述情况,被告人辩护律师指出,蔡洁清下班后就是普通公安,如果遇到被恶意袭击,第一时间要做的是拨打110,但蔡洁清却没有,而是利用职务之便,叫自己的同事,这不排除“报复”的心态。
辩护律师还说,从被害人陈述的事实中,可以看到两名同事到达后,在不问清楚情况下,直接拿出警棍,这点是否符合规定,需要注意。在派出所其他办案民警到达现场时,也没有亮明身份,而是直接控制被告人,不符合《警察法》的有关要求,也不排除属于“帮架”的行为。
检方认为,大东海派出所民警是在合法的执行公务。
焦点三:警方的笔录是否属实?
另外,对于公安机关提供的被告人所做的笔录,4名被告人均予以否认,称公安机关提供给检方的笔录,并非他们4人的“真实想法”。
被告辩护律师指出,检方提供的证人证词,缺乏真实性,用词太专业,不像普通旁观市民的证词,“更像是公安捏造的伪证”。检方宣读的四份被告人笔录,只有三份有签名、一份没有签名,三份签名也是在被威胁的情况下进行的签名,这点可以调取派出所审讯室的监控作证。
就此,派出所认为,时隔太长,没有保留审讯室视频资料,所以没有公布信息。
焦点四:李建林是劝架还是参与打架?
期间,李建林的辩护律师认为,通过观察视频和被害人的笔录,可以看到李建林前后有多次在拉架,被害人蔡洁清、肖海川也承认该事实。为何公安机关把见义勇为的行为认为对方是寻衅滋事?
对此,检方证人蔡洁清陈述,肖海川接完蔡洁清电话后,肖海川和宁丽波先赶到现场。到达现场后,肖海川二人对翁志刚等人表明身份。翁志刚大声说,“派出所的算什么,我们黑龙江的打的就是三亚公安!”随即,他就抬腿踹蔡洁清,随后,他和岳丹、李建林一起对肖海川进行拉扯、追打。
蔡洁清说,当肖海川试图挣脱岳丹时,被告人李建林从旁边的珍珠店门口跑过来跳起用脚飞踹在肖海川的身上,并和翁志刚、岳丹一起将肖海川的头向下摁,肖海川挣脱后向大东海派出所呼叫支援,他却被翁志刚、李建林抓住并遭拳头殴打。
焦点五:被害人蔡洁清的骨折和轻伤是被殴打还是自伤?
根据三亚市城郊人民检察院的起诉书,翁志刚等人在公共场所随意殴打他人,致一人轻伤(蔡洁清)、一人轻微伤(肖海川),情节恶劣。
但被告人辩护律师认为,蔡洁清陈述,他是因为岳丹的殴打导致掌骨骨折,后被鉴定为轻伤,这一点存在疑问,从视频监控可以看到,岳丹用警棍打完蔡洁清后,蔡洁清在随后的视频中,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右手仍可以自如活动:控制翁志刚时,右手用力击打翁腿部,翁被制服后,然后他和其他3民警将翁抬进警车,这时,他也是用右手抬着,这说明翁所受的伤,并不是岳丹所为。
检方举证,视频中可以清晰看到,岳丹用警棍击打蔡洁清这一行为。经三亚市中医院骨科医师鉴定,掌骨骨折,意志力坚强的人可以做出使力的动作。
焦点六:对被告人喷辣椒水的白衣神秘男子究竟是谁?
最让网友关注的问题是,警方、过路游客出示的视频监控中,有一名白衣男子来回穿梭在人群中,期间还用辣椒水喷射翁志刚、李建林、宋连涛的面部,但在随后的调查中,该神秘男子却离奇失踪。
三亚警方表示,在执法过程中,有一个喷不明液体的白衣男子出现,经调查该男子并非公安机关工作人员,警方对此正在做进一步调查。
对此,被告人辩护律师认为,通过视频资料,该神秘男子好像与执法民警有眼神交流。“是不是警务人员,该男子喷射辣椒水,致李建利哮喘病发作、翁志刚昏迷,已经构成犯罪,希望公安机关将此人信息公布网上,进行全国通缉”。
截止17日凌晨零点,调查庭审阶段进行了11个小时后结束。法院将择日宣判,南海网记者将继续关注此案。 (南海网记者 刘丽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