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雷作业已经进行了10与天,正像我所担心,带出来的扫雷索陆续崩断3根,唯一的收获就的捞出一块飞机残骸,割刀损伤证明,曾经多次接触到水雷钢索,皆因刀具不是特种钢材制造,导致雷索没割断,扫雷索反遭折毁,反弹回甲板,打断了一位舰员的腿,险些出人命。让我苦笑不得的还有这些登陆艇虽然都是25吨级,外表相同,却产自不同年代,性能、动力多有差异,在统一号令下永远不能协调一致,不是你快,就是我慢,扫雷现场就像拔河运动运动会。
此后不久,长江口航道又连续发生4艘轮船触雷被炸事件:6月25日侨商“香山”轮船触雷炸沉;7月24日民船“新宁”号触雷炸沉;8月16日英商一艘约3000吨的“济南”号轮船触雷炸伤;8月21日又有一艘民船触雷炸沉。这5起船只触雷被炸事件,震惊了党中央、周总理,我们的压力更大了,要扫除长江口水雷的决心也更大了,热情也更高了。
这样,探雷行动第一步骤在半个月之后匆匆结束。我和大队其他领导反复研究扫雷失败的原因,张爱萍司令员也参加了我们的“诸葛亮会”,分析总结失败的原因有三条:一是长江口风大浪高水急,我们25吨的小艇像片树叶,难以进行扫雷作业;二是没有适合扫雷用的扫雷具,我们用的扫雷具是自己做的,太细,拉不动水雷,4条扫雷索断了3条,也没把水雷扫上来;三是缺少技术指导和扫雷经验,我们凭着革命热情和刚刚学来的那么一点技术知识,对扫雷原理缺乏理解。司令员对我们分析的原因表示认可,他给我们从失败中提了三意见:一是熟悉了航道和雷区;二是有了组织扫雷的实际锻炼;三是打消了一些同志怕风浪、怕呕吐、怕危险的思想顾虑。对第一次扫雷失败的情况,华东军区海军专门向周总理做了汇报。
9月11日,华东军区海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张爱萍、副司令员林遵和袁也烈、副政治委员赵启民联名签署扫雷命令,要求我们于9月16日开始,至10月1日国庆一周年前,必须扫除长江航道中的水雷,打通长江航道。
我接到命令,紧急召集部下研究方案,加快准备速度,对于已经查明的沉船、暗礁设置了标志。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充实器材设备,安排测量技师和气象潮汐研究员随舰指导,切实做到,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空军也加入进来,加强对长江口的巡防。上海航政局和水上公安局发出布告,扫雷作业期间禁止国内外各种船只航行。同时地方有关部门给予大力支持,提供潮汐气象资料,印制了长江口水文数据详细的雷区海图。上海的几家造船厂也给了我们很大的支持,派出最优秀的技术工人帮我们抓紧改装“古田”、“枣庄”、“周村”、“张店”等4艘300吨的扫雷舰,“秋风”号用来设置浮标,从苏联调运来的10具扫雷具顺利安装上5艘大的扫雷舰上。
张爱萍将军感觉到海军领导机关放在南京对指挥战场不利,干脆把司、政机构搬进上海坐阵指挥。为确保扫雷任务顺利完成,9月10日,他先以20艘舰艇封锁全部水域,对长江口内外,包括佘山、崇明岛进行了水陆清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