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我看见的“宝兴” 4月22日早6时,席地而卧,一件冲锋衣避寒5个小时后,宝兴的天已经亮了。体育场安置中心内志愿者们已开始烧柴做饭。
起身站在体育场中心的我,被眼前的一切深深触动到:宝兴县城在两座大山中间地带,狭长的县城又被一条青衣江隔成两边。县城两遍的山体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滑坡和坍塌。
看到眼前的宝兴,我的内心真的很压抑。不知道在这样的县城会有多少群众受灾,也不知道等待黄金72救援时间的又有多少兄弟。
“地震前,我就在体育场隔壁的中学上学。”一个正在当志愿者的高中生说,地震发生后,她因联系不上家人,就等候在安置中心内,每天白天当志愿者,为大家做点事,还能不时去通告栏看看有没有家人的消息。不过21日晚宝兴体育场内,已经有大批救援的部队和消防官兵进驻。
“道路塌方,他们是徒步进来的。看到他们,我们心里就踏实了。”旁边另外一位志愿者说,21日晚,宝兴连接外界省道S210线,还没有抢通,但安置点内已有部队官兵扛进来吃的食品和救援物资了。
【深邃记忆】不能不说的“他们” 在灾区的120个小时,我不得不说“他们”,因为他们用点滴感动我,给了我前行的力量。
◎他叫“周启贵” 在天全县河堰村,一位65岁的老人在路上遇到我们时,说起村里人他伤心的哭了……
天全县河堰村离芦山县城有10公里路,周启贵是要徒步去芦山县,只想给村里人多找一顶帐篷。
“全村500人,现在挤在12顶帐篷内。从废墟中抢救出的口粮,也只够1天的了。”周启贵说,他们住的村子偏远,路通不了大货车。目前救援物资到不了。
新华乡河堰村,全村房子在地震中无一幸免。村里500余户村民,灾后自救后,又不能跟外界联系,只能用蔬菜大棚塑料布临时搭个遮挡的地方。
“一个帐篷内住40个村民,只能坐,不能睡。这几天老下雨,孙子晚上衣服都是湿的。”周启贵说,因为村子里芦山县城近,他想步行去芦山给村里人找个帐篷。
“家人都在,村里只要现在能多几顶帐篷就都好了。”周启贵说。
◎他们叫“古城村村民”
4月24日,一片坍塌的不成样子的房屋废墟中,龙门乡古城村插起一片五星红旗,红旗在晴朗的天空中迎风飘着。
废墟中,高永建拾抬着一些柴火。他说,现在灾情稳定了,他捡些废墟中的废料,让村里人烧饭用。
“我两个孙子是村里人从废墟里挖出来的。”高永建说,他两个孙子现在都好好的,多亏了村民。
高永建在村里盖着一栋两层楼房。4月20日地震发生时,他2岁的孙子睡在2楼,只有9个月大的小孙子睡在1楼。他亲眼看到楼倒了,却没有一点能力能抱出俩孙子。看着楼坍塌的瞬间,他慌忙呼救,村里来了20多个村民,从房子废墟中找到了两个孙子。而且两个孩子都只是皮外伤。
“大灾面前,村里人没有顾自己,都相互帮忙。”高永建说,地震谁也阻挡不了。但他一家现在不怕,因为他不仅有家人“村民”,也有远方的跑灾区帮他们的“家人”。家人在一切都好。
◎那夜,向一顶帐篷致谢
4月23日晚上8时,震中芦山县下起大雨。芦山初级中学老校区安置中心,仍需要用发电机发电。整个校园内仅指挥救援服务台处,亮着一盏灯。
服务台人员,一队登记、接容安置帐篷受灾群众名单,一队人员冒雨,逐一查看安置帐篷内的防雨情况。在学校中心体育场,小的安置帐篷内一般都挤着一家5口人。受灾群众用方便面袋子修堵着帐篷漏雨的地方。
晚上10时,服务台扯起灯泡的电线猛烈晃动,余震警报拉起。正在服务台处接电源发稿子的记者,立马被拉出帐篷。
“这会没事了。”一位芦山受灾的大姐王贵琼拉住着记者说,雨大夜黑,灾区晚上特别冷,到帐篷挤着睡会吧。
晚上11时,这位大姐又一次拉记者去她家。王贵琼和11岁的儿子挤在帐篷的一张单人床上,帐篷里只有一张床和一个书包。
王贵琼说,家里房子没了。只把儿子和儿子的书包抢救出来。前天丈夫跟医疗队去龙门救灾了。 家里床能挤下三人。 23日晚的芦山,雨越下越大。帐篷内不时滴着小雨,潮湿的被褥露着寒气。王贵琼不时往外躺躺,生怕雨淋着熟睡的儿子。而记者能感到脚头,王贵琼身后的被子,已被雨水打湿。
“一家人都在,要不下雨就好。”王贵琼一直给记者聊到深夜。她说,芦山很美,芦山人的生活也很好。哪怕有地震,她也会一直留在芦山。
他们是勇敢的四川人 “人生路上甜苦喜忧,愿与你分担所有,难免曾经跌到和等候,要勇敢的抬头……”4月23日下午,在芦山县龙门青龙场安置点,芦山县龙门晨阳希望学校已复课。初三“敞篷学校”内,复课后学生们最后一节上了堂音乐课,他们让歌声飘荡在雨中的龙门天空中……
初三2班的学生骆俊妃,4月23日上午同学捎来复课的消息后,家住最偏远月光村的她,骑车20分钟赶到学校。
“因为高兴,可以正常上课了。”骆俊妃说,地震后她就和同学失去了联系,不知道全班同学都还好不。就想冲回到学校看看。
4月24日下午,在帐篷教室内,芦山县龙门晨阳希望学校初三两个班全部复课。骆俊妃高兴的告诉记者说,她们全班同学都在,她现在就只想着学习,今年中考她想着上天全一中。
“3天后,就能全校复课了。”我临走时,学校的高仁刚老师高兴的说,他接到军区救援队的消息,部队官兵正在目前这所“帐篷学校”旁搭建活动板房,3天后全校就能复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