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税可以净化空气吗？

　　近期，气候变化与空气污染再成热议话题。2011年的秋天，北京空气质量，PM标准，污染严重程度等关键词，引起了各方的高度关注。遏制污染的课题实实在在的摆在了大家面前。碳税可以净化空气吗？调整一下思维，或有作用。

　　温室气体对地球气候的终极影响，尚不得而知。遏制空气污染持续恶化，则已成当务之急。诚然，天然疏散条件、治理技术手段、污染监测标准在各国之间存在很大差异，但是，保障区域内生活人口免受污浊空气所致的健康威胁，却是世界范围内的共同目标。2011年世界 卫 生 组 织 的 统 计 ， 空 气 中 细 颗 粒 度 浓 度P M10标准下，全球平均水平为71ug/m 3，中国列全球91个监测国家的第77位，污染浓度为98ug/m 3。几乎所有发达国家的平均浓度在25ug/m 3以内，能耗最大的美国仅为18ug/m 3。2010年中国32个重点监测城市，空气最好的城市———海南，是38ug/m 3，中间第16位———郑州是99ug/m 3，北京是121ug/m 3，排 第2 8位 。 如 果 将 空 气 中 细 颗 粒 度 浓 度P M2 .5纳入监测，按中国的污染气体排放构成，现在所有P M10报告值至少乘以2，乃至更多。而国际上，P M2 .5标准下，空气污染警戒线是25-35ug/m 3，中国绝大多数城市应该在这一标准之上数倍。标准不同，造成了国外驻华机构与我国环境监测之间的结果差异，污染物颗粒大小与浓度，更加剧了公众对空气污染日益加剧的担忧。无论从哪个标准来看，我们的大城市空气已经谈不上清洁，周遭的空气污染威胁无孔不入。

　　如何才能借由税收办法来净化空气呢？碳税是个出路。

　　笔者认为，如北京一样的中国大城市，碳税的首要功能就是遏制污染气体排放。人口密集、能源高耗、污染扩散困难，是中国大城市面临的主要难题。废气、废水和废物给环境造成的压力，也远比预想的来得快。当价格、管制等作用发挥殆尽的时候，税收工具确有自己独特的优势。一方面，作为遏制污染的政策，从 价 计 征 的 碳 税 比 从 量 计 征 的 排 污 费 更 为 科学、有效，增加排污成本是防治污染的重要一环；另一方面，作为政府收入形式，针对空气污染的税种收入，可用作补贴公共能耗、提供减排技术、保护公众健康。这一防一治的双重红利，理应成为税收净化空气的起点。

　　但这还不够，根据污染物不同类别的危害性，碳税还应尝试差异化的遏制排放。比如北京这样的超大规模城市，比如重庆、成都这样不利于疏散的地理结构，再比如鄂尔多斯这样的工矿型城市，碳税遏制温室气体排放，已经不简单是期待价格上涨削减能源消耗，针对不同污染物危害的精细化防控，才是解决治理污染的办法。

　　如此看来，税制设计的思路需要改变。具体来讲，目前，我们治理污染办法仍就习惯于依照能耗从能源环节计税，这样方便快捷却针对性不足。如果改由能源燃烧物计税，只需先期测定不同种类能源燃烧排放物构成，再考虑不 同 排 放 物 的 危 害 ， 有 针 对 性 地 对 污 染 物 量税，那么污染物排放将受明显制约。

　　城市温室气体排放的差异化税制设计，很可能就是未来税收防治污染的研究重点。气候变化危机的或许稍显遥远，但呛鼻的汽油味与煤烟味则近在身边。有数据显示，空气中悬浮颗粒与城市呼吸道疾病的高发密切相关。以汽车尾气问题为例，不断增加的汽车总量始终摆在那里。即使执行再严格的标准，只要那尾气管里还有二氧化碳、氮氢化合物、氮氧化合物及硫化物，总排放量就依然会不断推高，所致污染也将继续扩大。如果差异化将汽车排放物分类计算，参考进出口关税的商品分类法则，那么就可以依据污染物危害性进行定税，也能够便利的核定出每升燃油的碳税多寡。如此一来，污染物的排放价格全面进入燃油价格，经济约束的效力将直接呈现。而且，此类政策的制定与实施往往并不困难。税收机制上净化城市空气的努力，值得一试。

　　也应看到，防治空气污染，税收的作用是有效的，但也是有限的。作为一种经济调控和分配的手段，碳税在各国的用处千差万别。有的国家用于集合政府收入，如澳大利亚；有的地区用于平衡贸易，如欧盟；有的国家用于促进 清 洁 产 业 发 展 ， 如 德 国 。 中 国 碳 税 虽 未 施行，但寄予其期望与功效，已经遍布于各界。防治空气污染，只能算是新近关注的焦点。碳税的有效与有限并存于这个税种的特性当中。有效性表现为通过税收杠杆调控污染物排放，有 限 性 体 现 在 其 仅 是 防 控 空 气 污 染 的 一 个 环节 。 更 细 的 说 是 ， 经 济 手 段 遏 制 排 放 的 这 一招，不可能解决所有的污染问题。现如今，中国的城市化和工业化高峰近在眼前，防治污染上有技术进步、产业升级与政策导向等更高层面办法。税收防控污染的能力与努力不能无限扩大也不能视而不见。碳税是整个遏制污染物排放、改善环境系统中的必要一环。这一环，可以在整个系统建立之中作为补充，也可以在系统建立之初尝试先行。

　　回过头来，我国现行税制体系以间接税为主 ， 较 有 利 于 碳 税 此 项 绿 色 环 境 税 收 发 挥 作用。未来的碳税很可能兼具保护环境、改善民生 与 筹 集 收 入 等 多 重 功 能 。 当 然 ， 碳 税 的 制定、实施与运行当中，会有诸多的疑问，这些疑问随着这项税收的目的正在发生变化。应该讲 ， 控 制 污 染 的 碳 税 ， “ 防 ” 的 功 能 大 于“治”的效力。清洁能源汽车、生物燃料应用与光伏发电这些领域，如果能在税收上，且较目前污染排放大户获得实至名归的“优惠”，相信大城市、大能耗、大污染的局面就会大有改观。只要有相对洁净而清新的空气，大家也就不会再纠结于PM 2 .5还是PM 10的标准了。

　　(何代欣 作者单位：中国社科院财经战略研究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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