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发现,在马驹桥附近的黑职介贴出的招工信息中,一般普工的综合工资都在每月2500元以上;一些技术岗位,如焊工,已达到3000元至5000元。“这两年的工资确实涨了。”一职介所工作人员说。
董伟是吉林人,也曾经在工厂做过长期工,但是他并不喜欢那样的生活,董伟掰着手指头说:“第一流水线上要想赚到2500元,就得多加班,还经常被别人骂,一点意思都没有。”他和几个老乡更愿意选择临时工,因为“临时工更自由”。
“差钱儿了就去打几天工,然后就能自在地玩几天。就算老板骂我,最多我也就受他一天的气。”最近,董伟手头拮据,开始在各家中介中找寻临时工作。
在一家职介所门前,黄纸上写有“临时工,65元至70元”字样,在纸的上方挂着“北京人才服务行业协会会员单位”的牌子。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能够提供的岗位很多,主要集中在亦庄开发区,有的是在电子厂的流水线上,有的是去服装厂给服装进行包装。同时也有报酬比较高的,像给物流公司做搬运、到绿化队挖坑植树的体力活,一天的报酬在90元至100元。
“我们有班车接送,管中午一顿工作餐。工作不签合同,你把身份证押在我这儿,晚上回来给你算钱。”这名工作人员把手指向门前停着的三辆小面包车。记者发现,这样的面包车在马驹桥附近很常见,除了一些职介所有自己的面包车外,路边也有许多等待职介所租车的“黑车”,一般都是6至8个座的小面包车。
董伟经常被这样的面包车运往工厂和马驹桥之间。每次接送,“班车”只保留主驾和副驾的座椅,其他座椅都要卸掉。董伟经常和老乡们蜷缩在车中,“能坐8个人的小面包,一下子能挤进去20来个人。”
在工作十二个小时后,董伟和工友们又被“班车”送回到职介所门前,由中介发放工资、退还身份证。董伟告诉记者,在他们眼中,合同和保障并不重要,他们看重的只有能够让他们生活下去的薪酬。
职介所兼做血头
“如果卖血,中介拿得更多,一次能抽走一两千块钱”
21岁的石勇来自湖北,他曾经在黑职介中找工作,他告诉记者,这里的黑职介介绍工作时一般按照工作类型收取中介费,简单的体力劳动一般收取三四十元的报名费,要找一个保进的、好一点的生产线上的工作就要二三百元的中介费。如果求职失败的话,职介所一般不会退钱,即使答应退的,也会以各种理由一再拖延。
在商业街东侧的一条胡同中,职介所的招聘上贴着一张红纸,除了找临时工的信息外,还写有“卖血”字样。记者以卖血人身份上前询问,一个操着东北口音的男子从只有五六平方米的职介所里走出来,“就是谁需要血,你血型合适就去献血,到时候给你钱。”
同在一条胡同,一家职介所在窗户上写着“献血,450元”。一名中年男子说,献血200cc才能拿到450元。石勇告诉记者,不管是介绍工作还是卖血,中介都要在其中抽头。“介绍一个工作,他们就能抽走30块钱,这还不包括中介费和报名费。如果卖血,中介拿得更多,一次能抽走一两千块钱。”
每年到春节就查
“我们什么都没有,最多就是查封,把招牌拆了。过几天挂个招牌,我们一样开门。”
一位曾经在黑中介找工作的年轻人告诉记者,虽然职介所承诺签合同,但是很多职介所都是劳务派遣的形式,“一旦我们出现安全问题,这些黑中介就关门了,不承担责任,我们也找不到他们,只能自己吃亏。他们换个地方,换个名字又继续开起来了。有时候把人家惹急了,我们还得挨一顿打。”
一位葛姓的职介所经理坦言,中介扮演的是劳务派遣公司的角色。对于被派遣人,劳务派遣公司应该签订劳动合同并给派遣人上保险,“不过在马驹桥的中介,基本上做不到这一点。要全签了合同,我们公司得承担多大的风险啊。反正你们都是要工作的,要的是赚那份钱,就别总纠缠在合同上了。”
石勇说:“我们也不总在黑中介这儿吃亏。通过中介找一两次之后,就学会了直接去工厂应聘,有些工厂还是会和我们签合同上保险的。”
葛经理告诉记者,每年春节前后,就会有人来对职介所进行联合执法。“我们什么都没有,最多就是查封,把招牌拆了。过几天挂个招牌,我们一样开门。”
通州区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一位工作人员表示,合格的职介机构应该具有《职业介绍许可证》、《工商营业执照》等证照。通过黑职介找工作的年轻人存在着保障、保险、安全以及合同不完善的隐患,很容易上当受骗,一旦出现问题就加大了维权难度。对黑中介的存在相关部门一直都在进行清理,但是黑中介反复性很强。
夜色中,马驹桥商业街更加嘈杂,董伟黄色的头发在灯光下更加显眼,他拎着街边买回的晚饭和老乡追打着,一直向北,跑向他们租住的小平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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