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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些年,刚过知天命的年龄,还在为生活疲于奔忙,老化心情难免焦躁不安,情绪上甚至常常彰显着“愤青”,“骚动的池塘”水墨系列就是其年过半百、于心不甘的真实写照。
排笔的多层次墨色渲染,线性用笔的块面分割,汉字书法的间架构图,既有绘画的自由随意,也有书写的率性而为:起止无迹,藏锋匿芒,写出胸中逸气;毫纸交响,笔歌墨舞,效果不可复制;意外惊喜,出神入化,恰若唐代陆羽《释怀素与颜真卿论草书》所云:“其痛快处,如飞鸟出林,惊蛇入草。”
2012年老化的“骚动的池塘”巡展在深圳关山月美术馆揭幕,开封长大的老化首展就选择较为前沿的鹏城,大有班门弄斧、关门耍刀的意味。董小明、鲁虹、陈湘波等一众贤达对老化的“骚动”做了多角度深层次的解读,著名评论家殷双喜评价道:“丰富的水墨渲染变化避免了作品的装饰性,写胸中逸气成为潜在的笔墨追求,在直觉冲动下的纸上行为,留下了自娱性与宣泄性的酣畅表达,从而使我们感受到画家内心的自由独白。”
应称的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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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年随着艺术市场大气候的风云变幻,水墨画一夜之间成为新贵,老化也分享到时代红利。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所有的困惑、骚动、焦躁在岁月的沉淀中逐渐远去——悸动之极,归复平静。
老化的日子也开始闲适起来,一杯咖啡,伴着发呆,“感觉快乐就忙东忙西/感觉累了就放空自己……一杯红酒配电影/在周末晚上/ 关上了手机/舒服窝在沙发里”,听着黄小琥的《没那么简单》,老化的日子过得也就这么简单。
有段时间,老化远离画笔,屏蔽宣纸,“日复一日的繁忙工作,日复一日的不画画”,老化在“放空自己”。
偶有朋友求画,老化实在难以说不,就裁好窄窄的小条,开始画慵懒的猫、自由的鱼、延年的鹤。或造型凝练,腕间淡雅意趣笔底横生;或意到笔止,纸上鲜活气息迎面扑来。不完整的图像与《断臂女神维纳斯》形成“残缺之美”的跨时空对话,“琴条”的表现形式与当下人逼仄的生活、匮乏的精神又有了某种契合。
前两年,“墨由心生——化建国艺术作品展”在北京展出了这批作品,学术价值艺术界一片“叫好”,单幅拍出55万元的市场价值相当“叫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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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造美是发现美的升华,它是自然之美向意象之美的转让与递进。
画者心性流露于纸,观者感知方印于心。老化笔下的鱼或寻香,或戏花,或向前,或紧随,“皆若空游无所依”;老化笔下的猫或春眠,或午息,或回眸,或默语,“薄荷香中醉欲颠”;老化笔下的鹤或听风,或赏花,或冷观,或情浓,“万物静观皆自得”。他笔下的花鸟虫鱼被赋予了生命,喜怒形于色,哀乐表于态:《鱼乐戏芙蓉》,彰显以物喜;猫《寂寞》《奈何》,表明以己悲;《孤鹤》物性迁于人性,猫鱼《思》《无畏》,人性流露心性。
老化的水墨画重新解构了传统笔墨的表现规范,使水墨与空间构成的关系转变成了点、线、面、色的新关系。
画鱼一途,老化着力尤多。其实从“骚动的池塘”里已经有蝌蚪和鱼子了,经过一段时间的孵化和孕育,老化笔下开始“游动”起来:“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者……”
历数画史,画鱼者代不乏人:清八大山人以冷眼之鱼感味世态炎凉;近代虚谷画鱼,燥润相发,高古典雅,尽显冷峭隽美;现代吴作人画金鱼,以稚拙之笔,得天真之趣,尽抒悠闲之情;当代画鱼圣手汪亚尘着色清艳,以油画形式表现金鱼,匠心探索,别开生面。老化兼收并蓄,活学化用,笔耕墨种,日渐自成一貌,美其名曰:“化氏鱼”。
得大自在方可化机在手。老化有神授,与天地逍遥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