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没有什么不可以。在人们的印象中,年轻的特点应该是活力四射的,安安静静坐在那里雕刻塑形什么的,似乎和“活力”扯不上任何关系。然而无锡90后小伙华天骅却能够在这样喧嚣浮躁的当下,安安静静跟随自己的老师:外婆喻湘莲学习惠山泥人的技艺,着实不容易。更让人惊叹的是,小伙伴过生日,他直接捏一个半米高的高达送了过去,直接“技惊四座”。
一个90后的“非遗传人”
华天骅,1990年3月6日出生,标准的90后。记者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喻湘莲的工作室中安静地设计着手中的泥塑。90后在人们的印象中肯定不会像华天骅这个样子:安静!当时他正在那里进行一个泥人的捏塑,拿捏之间目不转睛,记者在旁边观察了半个小时,他一声不吭,一直研究着手中的泥人造型。
受访时华天骅告诉记者,其实他也很活泼的,“但绝对不是疯的那种。”听歌、唱K、户外、动漫、网游,只要是年轻人喜欢的东西,他也都喜欢,所以说他和其他年轻人没什么不同。只不过一摸到泥巴,整个人就会变了一个样。
后来记者才知道,华天骅是苏州大学环境设计系的高材生,而他在高考之前,美术的功底也很深厚,这一切主要还是得益于外婆喻湘莲的影响。喻湘莲是无锡惠山泥人的国家级非遗传人,目前老人的膝下有两个女儿,遗憾的是大女儿因为手有疾不适合,而二女儿根本不喜欢泥人技艺,如今在做市场营销。而外孙华天骅能有艺术功底,还是很让喻湘莲欣慰的。
“不合格”的学艺之路
先期采访王南仙和喻湘莲时,两位老人都一再表示,泥人这个行当吃的是辛苦饭,如果家境不是很好,还是不要来学,她们还建议,最好是女孩子来学。“一来是因为女孩子就算最终嫁人,也不太会成为家中主要的经济来源,这样的情况下可以安心学习泥人技艺,第二个原因是女孩子的性格比较适合泥人捏塑这种比较复杂的技艺。”王南仙曾这样告诉记者。
如果按照这套标准,华天骅应该是不合格的。第一,他是男孩子,第二就是华天骅的家境也很一般。而且记者了解到,如今的喻湘莲工作室,主要收入来源还是游客到访后购买泥人制品。“这行不能按照月平均算,有时候一单可以做五千元左右,有时候两三个月都没人光顾,平均下来也就2000多元一个月吧!”既然是这样一种生存状况,为何华天骅还愿意来学习惠山泥人的技艺呢?
“首先,外婆是非遗传人,我从小跟着她,有点基础,这样的技艺舍不得放下;其次,这门手艺总要有人传下去吧?我不愿意看着好东西就这么没了;第三,国家重视,惠山泥人后面肯定会越来越好,我现在是很苦,赚不到什么钱,但艺术这东西,就像红酒一样,时间越长越能散发出味道,你看哪个大师是临时入门的?都是这么苦过来的,所以现在的我不觉得苦。”
已经是成年人了,有没有谈女朋友呢?这个问题让华天骅有点羞怯,他表示目前还没有女朋友,因为主要心思还是在泥人上。“年龄还小,感情这事来了就来了,现在想也强求不来。”
捏个“高达”当礼物送人
年轻人学传统手艺,朋友们会不会不理解呢?华天骅的很多同学知道他从事惠山泥人的技艺传承吗?“不少人都知道,大家也都挺支持的,没事出来玩的时候,他们还会向我讨教,但我知道他们就是玩票而已。”说起这个他得意地表示,其实惠山泥人传到他这里,已经出现了一些变化。“外婆做的惠山泥人,更多的是传统戏剧角色。我现在正在研究现代技艺,希望能够融入这门传统的手艺中。”
之前他有一个交情很好的同学过生日,大家都买了东西,唯独他,自己动手,用惠山泥人的技艺捏了一个半米高的机甲战士高达。同学生日当天他亲自“抬”了过去,当场“秒杀”所有人的礼物。
“自从那次后,很多同学都和我说,过生日什么都不要送,捏个泥人就可以了。”华天骅说,他没事在家的时候,也会用捏泥人的技法捣鼓一些其他的东西,“海贼王、死神、火影,我也捏过不少,还是很有感觉的。”如今他正在研究欧洲的雕塑技艺,希望能够对惠山泥人的创作有所帮助。
对于外孙的做法,喻湘莲没有表示反对,她也认为传统手艺如果想要传承下去,的确需要添加一些新鲜的元素在里面。她表示:“墨守成规,最后就是死路一条。”(金陵晚报记者 朱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