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岁和全家人在一起》 喻红1978年100×100cm 布上丙稀
《大家庭》 张晓刚2004年布面油画200×280cm×6
“时代肖像——— 当代艺术30年”正在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展出。这是该馆自2012年开幕以来,首个自主策划的展览。展览以“时代肖像”为母题,以绘画为主,同时囊括了雕塑、装置、录像等多种作品形态,参展艺术家多达117人(组),约有300件作品,以人的形象梳理当代艺术三十年的发展脉络。
“梳理和呈现中国当代艺术30余年的发展历程,对于一个新生的当代馆是必须要交的作业。”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副馆长、该展览策展人李旭告诉记者记者,之所以选择以“肖像”为主题,是因为他在回顾当代艺术30年的史料中,强烈感觉到一大批经典的肖像是令人无法忽视的,他认为应该制造一次让大家正视当代中国人形象变迁的机遇。
“这并不是编年史式的展览,而是根据特殊的学术主题梳理肖像艺术内涵的展览。”李旭介绍道,他将展场空间分割成5个独立的部分。他逐一介绍道,“具体的人”回顾了中国人对个体意识和个人价值的确认过程;“身体语言”则以肉体为基础文本展现了极为丰富的当代艺术语法;“内心世界”表达了当代都市生活空间的复杂多元;“社会形象”把各行各业以及人生各阶段的面貌展露无遗;最后的“未来生存”则关注到艺术家对时空的重新体验以及对未来的观照。
开幕当天,艺术家喻红观看了本次展览。“过去30年,作品实在太多了,从面孔和形象入手是个聪明的想法。”喻红告诉记者,“肖像”本身涵盖的内容非常丰富,它直指人,但不仅仅是人的面部,同时还关联到,复杂时代下,人身份的变化。
“除了不同代际艺术家之间的差别,其实一个画家,在几十年的绘画中,自身也不断发生变化。”李旭以刘小东为例谈到,作为1990年代初“新生代”艺术群体的中坚力量,本次展出他不同时期的3件作品:《盲人行》、《美女林志玲》和《十八罗汉》,可以明显看出越到后面,他的技法越老道纯熟,题材也越关切现实,气场也越强。
除此之外,李旭还谈到张晓刚的变化,“他在《大家庭》结束之后,兴趣开始转向风景、道具和文本。”展览还可看到陈丹青的《泪水洒满丰收田》、罗中立的《父亲》、何多苓与艾轩合作的《第三代人》等重要作品。同时曾梵志、李山、孙良、夏小万、许江、蔡国强、方力钧、毛焰、刘野、张恩利、刘大鸿、周铁海等艺术家的代表作品也均有展出。值得一提的是,李旭海特设置了“大芬肖像”项目,他希望在殿堂级陈列的同时,也展现草根化的表达。
据李旭介绍,此次能在上海一次性聚齐这么多重要作品实属不易。“这些作品全是借展,都是从公立和私立美术馆、画廊和收藏家那里借来的压箱底。很多人没想到不依赖欧美收藏,只是靠中国的资源,能办出这样质量的展览。”
不过喻红觉得如果增加一些年轻画家的作品可能效果会更佳。“因为出生和成长的环境都是商业文明,使得他们更多关注商业文化对于人和社会形象的影响,这是我们所没有,或者没有那么明显的新元素。”
喻红:我现在画的主题是当下每个人都体会到的“忧郁”
记者:肖像绘画在你的绘画中占很大比例?
喻红:是,我的作品跟这个展览主题非常契合。中国当代艺术发展30多年中,关于“面孔”“人”这个题材的作品很多,从最初的集体面孔到后来个人、小人物或周边人的面孔。至于我的创作,主要是关注我个人和孩子的成长,这也使它带有很强的时代的成长和特点。
记者:从90年代至今,时代的变化对你的创作有影响吗?
喻红:我参展的《目击成长》就是从我出生的1960年代开始画,一直画到现在,画的是我个人和周边朋友的形象。他们的表情、服饰和人的状态都记录了那个时代,六七十年代的人和80年代的人是完全不同的。作品还配了当时新闻图片,新闻图片的内容也是不同的,1960年代报纸、杂志上的图片都是关于政治、国家领导人的政治变动,现在的媒体报道则更多关于底层人和普通人,媒体的角度随着时代的不同发生很大变化。
我画的人物都是依据当时拍的家庭生活照。如果说最早的时候相对来说比较木讷,表情比较僵,因为那个时代的人很少拍照,他们觉得拍照的时候很严肃、认真,现在拍照是举手之劳,所以他们的表情就是生动常态的表情,这种细微的变化还是有比较大的呈现的余地。
记者:从《中国公主》到《目击成长》,你怎么总结自己的转变?
喻红:我每一阶段的题材、主题都不同,共同性是一直在画人。我对人物有兴趣,我觉得人是最复杂的载体,个人、社会、历史其实都是在个人形象上有很多体现,所以我一直在画人,不过每个阶段的人不一样。《目击成长》是其中一个,还有关注女性的《她》系列,后来又画了一些历史题材的东西,历史上的一些经典。我现在画的还是人,主题是忧郁,忧郁在当下是我们每个人都可能体会到的一种情绪,我觉得也是社会发展的代价。(记者 颜亮 实习生 吴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