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岁的克里斯特是菲律宾大学的大一新生,虽然她四处央求,但终因凑不齐约合人民币1000元的学费,选择在15日的黎明前服毒结束自己年轻的生命。她的死震撼了菲律宾社会,学生罢课,学校停课。除悼念这个还未绽放就已凋零的生命外,菲各界更希望此事能引起社会对现行教育体制的反思,让悲剧不再重演。
克里斯特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家庭。出租车司机父亲是家里唯一的经济来源。母亲和很多菲律宾妇女一样,是专职家庭妇女。据记者了解,一名出租车司机在菲律宾月收入大概在折合人民币2000至3000元之间,生意好时还可以更高。然而在菲律宾,孩子多已成贫穷主因。克里斯特是长女,下面还有4个弟妹。据她身边的朋友说,她觉得父母一直就在为缺钱发愁。
克里斯特是家里的骄傲,就读于菲律宾最好的公立大学菲律宾大学,主修行为科学。根据菲律宾大学的规定,结合个人申请及其家庭财政状况,学生有可能获得公费教育及财政援助计划,一共有6个等级,克里斯特分在D组,每学期学费是7500比索,约合人民币1100元。可就是这个并不算大的数字将克里斯特逼上不归路。据行为科学系的教授马丁内斯介绍,克里斯特曾申请将自己调到能获得更多资助的E1或者E2,但申请需等到下个学年才能生效。克里斯特也尝试申请学生贷款,但被菲大的贷款委员会拒绝。
据菲大学生的说法,2012年11月菲大行政部禁止未能按时缴付学费的学生上课。据学生董事会办事处的报告,在与校方高层协商后,一部分学生被允许继续上课,但是却有一部分学生被迫申请休学,克里斯特就是其中一个。马丁内斯教授表示:“休学对她真的冲击很大,连她的家人都受到了影响。自2月份开始她就没有上学,但是她经常给我发短信说她承受不了休学在家。”最终,在15日凌晨3点,克里斯特在自己家中吞服了有剧毒的银器清洗剂自尽身亡。
少女的自杀在菲律宾引起巨大反响。
星期一,菲大的学生及教员共同发起了名为“哀悼及抗议周”的活动,为无力缴纳学费而自杀的同窗伸张正义。他们号召全校师生在19日、20日两天罢课,并在这一周内把校园里的雕像“献身者”盖上黑布。菲大学生会主席苏比利呼吁菲总统阿基诺宣布暂缓提高学费,并呼吁政府提供免费高素质的教育。他要求菲大废除“不得迟交学费”的规定,并对实施这一规定的校方官员问责。他说:“教育是权利,不得出售!”而克里斯特所在的行为科学系的教职员工在一份声明中说:“我们强烈呼吁校长和副校长良心发现,提出不可挽回的辞职,向克里斯特的家属和其他压迫性规定的受害者表示愧疚。”
菲律宾理工大学的学生也加入抗议活动,愤怒的学生们将课桌椅从教学楼上扔下并将其焚烧,行为十分激烈。一名理工大的学生说:“我们担忧理工大和菲大一样会增加学费,我们也会发生与菲大相同的事情,必须提出抗议。”
菲多名参议员也都表示,菲大应为学生贷款政策检讨,参议员埃斯库德罗表示他将拿出自己的一部分预算拨付给高校以促进高校教育事业。而克里斯特的父亲只是要回了女儿休学前交给校方的学生证,他说:“看到这个,就好像我女儿又复生了。”
据记者了解,在菲律宾有着很深的“门户之见”,若要找到一份体面的工作必须毕业于一所好大学。而在菲律宾的好大学中,菲大是仅有的几所公立大学之一,其学费相对于私立学校是比较低的。其余顶尖的如雅典耀大学、德拉刹尔大学等,几乎全是富家子弟,一年上万元的高昂学费只能让普通民众望而却步。因此,菲大可以说是穷人的救命稻草,也是他们的唯一希望。如果连这所学校都将贫困学生逼上绝路,菲律宾底层民众向上层浮动的大门也就紧紧关上了。(记者 朱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