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埠“砂锅王”在亏蚀严重情况下又遭卫生局扣分关门重修的噩运,决定洗手不干。(美国《侨报》/叶永康 摄)
中新网9月5日电 据美国《侨报》报道,“说有蟑螂屎,扣分;放饮品的冰柜因开关频繁导致温度低了一点,扣分;存放垃圾的地方有小蚊子跳舞,扣分;门口人行道上有纸屑没及时清扫干净,又扣分……左扣右扣,差点跨过关门红线,还要被罚上千元,本来就生意难做,现在更是贴钱来做。政府叫人怎么活?”纽约中餐馆业主纷纷表示不满。
经营惨淡 无可奈何花落去
别以为上文所说的几家餐馆惨,比它们更惨的有的是,那就是位于地威臣街的拉面砂窝王餐馆。 砂窝王餐馆的前身是客家小吃、粥粉面的“新南风”,洪老板经营20多年后上岸退休,一闽籍家庭续租,花了一笔钱装修,主打兰州拉面,可惜开张3个月以来,天天拍苍蝇,没什么客人上门,老板想起上一手“新南风”客似云来,于是前往崇正会,三顾“新南风”头厨明,头厨明为其诚意所感动,答应出山相助。
有明哥助阵,自然有“新南风”的招牌菜如酿豆腐、粉面饭上市。生意果然稍有起色,可惜做了一年半,始终顶不住,要将店面出让。听头厨明介绍,这个老板亏了20万元。
接手的也是福州人,新老板在原有的旧菜色中再加砂锅类,可是生意做坏了,难以起死回生,正在发愁之际,更大的危机来了。
6月底,纽约市卫生局采取严打行动,“砂锅王”竟来了检查员,讲明严打,自然不会手软,在客家酿豆腐里面挑出骨头,勒令“砂锅王”里里外外要重搞卫生,直至检查OK才准继续做生意。
“砂锅王”老板见抗议无效,也不争辩,关门就关门。坐言起行,真的不干了。
头厨明于是又回到崇正会,有天记者休息,跟他打麻将,问他“砂锅王”什么时候重新营业?
“老板不做了。”头厨明摸了一手三番后说:“关门乃兵家常事,跟着卫生官的指示矫正错误,再开业也不迟。”“讲就容易,卫生检察员完全打横来执法,当日来到厨房,好像验尸似的,指水喉滴水,又说有蟑螂屎,总之有他讲,没你说,终于扣分扣到关门为止。”
“你知否?这个新老板接手一年多,亏了差不多又是20万元,眼看再做下去,也是死路一条,不想越踩越深,也是人之常情。总之我为这两个老板感到心痛。”
风声鹤唳 中餐业人心惶惶
一名餐馆黄姓老板痛批卫生检查员的检查尺度,令中餐业者无所适从,以至于现在餐馆业风声鹤唳。虽然他自问将餐馆卫生做到最好,但官方还是让他们整日提心吊胆,不知检查员什么时候光临。他又说,卫生局似乎有意针对中餐馆似的,上世纪70年代指中餐含味精,说味精致癌,结果中餐受到打击。“你们知道吗?味精是出自美国的,那些罐头汤,不是有大量味精吗?为什么就没受到批判?”
一间从A级变C级的餐馆老板抱怨检察员吹毛求疵、矫枉过正。她说,发现一点不是问题的问题时,也会导致扣分和罚款。
一家获B级的餐馆负责人说,获得A级也并不表示其非常卫生,只是检查人员没查到而已。很多检查员自己都搞不清楚中餐馆里一些器具的用途,只要他们未见过的,就扣分。“这样搞下去,华埠餐馆业做不下去了。”
位于宰也街还有两家餐馆,一为武昌好味道餐馆,另一为南华茶室,他们眼见隔壁的两个同业被宰了,不由得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武昌老板郑太太也表示,最近卫生局人员检查时都变得很严格,以前不会看的地方,例如抽屉,甚至是冰箱门上的皮带,他们也会翻开来看有没有蟑螂和老鼠等问题。
郑太太说,尽管生意未见受卫生局接连的检查影响,但也感到过关不易,所以他们现在随时都处于“备战状态”。郑太太透露,附近有很多餐馆最近都被卫生局查封,令餐厅老板们都人心惶惶。卫生局的人员离开前还跟她说,很快就会再来检查。
作为华埠资格最老的南华茶室,老板邓炜表示,虽然南华生意暂未受卫生局检查影响,但是他很担心被封的两家餐馆会令该路段的人流减少,导致仍在营业的两家餐馆收入也因此大大缩水。
远方来客 如何让你停下来
一名年前才退休的餐馆业者伍丹利指出,华埠餐馆难做,卫生局条例严苛只是外在原因,更严重的是内在因素。就以租金来说,很多业主以为经营餐馆好赚,不狮子大开口,怎对得起自己。
他透露说,摆也街某间经营了十年八年的餐馆,生意是不错的,但今年6月却关了门,不做了,原因并非遭受卫生局刁难,而是给业主玩死。原来餐馆租约到期,业主提出续约条件,餐馆老板几乎不敢相信那是真的。业主要加至每月2万元,更离谱的是要收20万元的台底钱,更甚者是只签两年合约。两年后又是怎样的世界?想都不敢想,唯有关门。
一名在东百老汇与人合伙经营饼店,今年初放手的李先生也说,做了逾20年,是赚到一份大人工,但业主贪得无厌,疯狂加租,加上竞争激烈,生意已经难做了。今年年头租约期满,业主竟然加至每月1.2万元,还要自付地税。他用算盘、计算机计来计去,都认为做不下去,几个股东开会后,他与另外两个决定不干,但另外一个却不放手,独自经营。但最近听说,每个月都要亏。
10年前在华埠开餐馆的联成公所顾问赵文笙指出,二三十年前,华埠餐馆非常好做,因为那时法拉盛、八大道还没有像样的中餐馆,两区居民要吃好的中餐、饮茶,非来华埠不可。但时至今日,法拉盛、艾姆赫斯特、八大道、U大道的中餐馆成行成市,比华埠大、靓的中餐馆有的是,品质不比华埠的餐馆差,当地民众无需千里迢迢跑到华埠吃东西。所以,华埠已失去这种优势。
赵文笙表示,在这种情况下,华埠业者就要寄望游客的光顾了。但问题有什么办法让“远方的客人请你停下来”呢?当然可以用美味的菜肴,可惜,少了最重要的配件,那就是交通。华埠没有足够的停车位、泊车表,你叫游客开车到华埠时,将车子放在那里。所以,很多游客在华埠开着车子兜圈找车位,但一直找不到时,最后掉头离去。故此,如今的华埠晚上19时后已经静悄悄,无复当年灯火辉煌的日子了。(叶永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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