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河南日报报道,著名作家二月河于今日(15日)凌晨病逝。
二月河在生前的采访中曾经感叹,成名有一种凄凉的感觉,走到这个地方来太困难。他也提到,死后愿入黄河,“我从小就在黄河边长大,我就是黄河的儿子,对自己的母亲有这样的情怀不奇怪吧。
二月河本名凌解放,他因《康熙大帝》《雍正皇帝》《乾隆皇帝》百万字“帝王系列”小说作品而声名远播;他是郑州大学文学院院长,在高校讲学育人;他是一名全国人大代表,从2003年至今连任三届;除此之外,他还是备受关注的“反腐作家”。
作家二月河 秦倩 摄
二月河的“四重身份”
反腐作家二月河:中央反腐“做得比说得还要好”
二月河时常被媒体问及关于反腐的问题。“历史上没有因反腐而颠覆的政权”“(中国官方的)反腐力度,读遍(中国古代)二十四史都找不到”,二月河历次的反腐论述都受到社会关注。
二月河怎么看反腐?
“我认为共产党的反腐做得比说得还要好!一般我们都是说得好听、做得不行,共产党是又说又做。”他认为,现在全国整个干部队伍都在形成‘不敢腐、不想腐’的态势。”
他解释说,所谓“不想腐”,是因为“腐败没什么意思,今后把自己的官也丢了、把自己的家庭也给丢了,不合算。”
二月河说,中共反腐在“秉刀斧手段”对腐败官员绝不手软的同时,还“举菩萨心肠”保护正直的官员,挽救险入歧途的官员,构筑“不想腐、不愿腐”的堤坝,把反腐行动深入化。
中新社记者 李志全 摄
历史作家二月河:不要过度反感现在的“穿越剧”“仙侠剧”
“我现在眼神不太好,看电视看不清,但是身边的家人、朋友会跟我讲,现在流行的电视剧我也是知道的。”谈到近几年电视荧屏上热播的各类“架空剧”“穿越剧”“仙侠剧”,有观众“吐槽”现在的古装剧“不厚重”“只会谈情说爱”,二月河对此心态很开放:青年人愿意看,就证明作品自身有合理的元素、有一定的生命力,不爱看也没关系,这也是作者的个人努力。如果受众没有反响或是负面反响较多,对作者是一种刺激,有可能激发他在未来创作出更好的作品,“都不一定是坏事”。
二月河提醒,要想把作品写得好还是要“下点力气”,“我的作品也不是对着墙想出来的”,如果作家不努力就想得到读者的好评,“那连做梦都不如”。
中新社发 宋大鹏 摄
人民教师二月河:青年人要凭“真本事”对社会尽责任
前两年,郑州大学大二学生闫慧飞给二月河写信,求解“读书有何用?”二月河在一封914字的口述整理回信中为“90后”大学生解惑,并呼吁“孩子们,读书吧!像饥饿的羊跑到草地上那样贪婪地读书。”
二月河同样强调读书对大学生的重要性:“我做老师不是翻着书一页一页地教,我认为到了大学阶段,不论是学士、硕士还是博士,就该学会自己读书了。如果不读书、不学习、不写作,甚至都不如中学生。”
“整个社会引导人才的趋势也是这样,都是要看真本事,不是看一眼文凭、听你用嘴说一说就可以的。”二月河说,希望学生们都能靠自己的本领冲出去,为这个社会尽责任。“我的痛苦、我的欢乐、我的嬉笑、我的郁闷,我的一切情绪的表达,都是根据我对他人、对这个社会做出来的贡献来衡量。”
中新社记者 刘万强 摄
人大代表二月河:我给自己履职打“及格”
二月河2003年当选第十届全国人大代表。
“那是人民群众选出来的,要敢于和愿意说几句实话。”二月河又补充道,“我是全国人大代表,要为全国人民关心的问题说话。”
二月河回忆说,十几年来,他关注了作家免税、全面降低书价、老龄化社会、推广普通话、空气治理、水污染治理等大大小小的议题。
如果要给自己的履职打个分数,二月河说,“我给自己打个‘及格’吧”。
“您最看重自己哪个身份?”记者问二月河。
“只要大家觉得我这老头儿还行、不算坏,青年人觉得我这个人做事情比较公道,能有这种评价我就满意了。”二月河缓缓说道。
中新社记者 陈立宇 摄
成名后仍住农家小院:
成功一靠运气二靠才气
二月河说,自己出生于山西昔阳,从小就跟农民打交道。他至今依然保持着吃山西饭的习惯,比如捞面、刀削面、小米饭、老陈醋等山西食品。他13岁来到南阳,在这里住习惯了,有小城市的舒适和亲切。
长达几十年的埋头写作,使他习惯了在幽静的环境中生活,反而不喜欢大城市喧闹的生活。所以,即便如今经济条件好了,他还是喜欢居住在安静的小院中,生活和当地普通老百姓的生活没什么两样。“几十年的习惯,很难改变。”
他曾回忆说,以前自己在院子里养着几只鸡,需要到大街上捡菜叶喂鸡。看到大街上有卖菜车就不出声挤过去,捡拾人们买菜丢下的青菜叶子。有一次蹲在车下捡叶子,他突然碰到另一个人的手,起初以为是同道,并未在意。过了一会儿,那人蹲起身来,笑吟吟对他说:“二月河老师,捡菜喂鸡呀?这是我替您捡的,应该够用了,您带回去吧。”
这使他很意外,也很狼狈。“在公众眼里,我是个很辉煌的模样。过年过节市里团拜聚会,常在主席台上对着众人说几句祝福拜年的话,没有想到在这种场合和一个尊敬我的人遇合。我顿时怔住了,也不知道咕噜了句什么就匆匆离开了。” 有时去买菜,在卖菜车边拣了许久,正准备上秤,卖菜的人会突然来一句:“老师,不用称了,这是我自家种的,你带回去吃吧——这菜没上农药。”
中新社发 李溪 摄
二月河在生活中不修边幅,穿衣服也没什么讲究,即便出席正式场合,也很少穿西装。用他的话说,常“穿着有点邋遢但却很适意的毛衣或衬衣到街上散步”,有时候鞋子上还带着一层浮灰。熟悉他的朋友调侃说,二月河是一个“永远可以在身上看出上顿饭吃了什么的人”。某次二月河要去参加讲座,衣襟上留着上一顿饭的油渍,他却毫不在意,衣服翻个面套在身上就上了讲台。
圆头大耳,满脸挂笑,身材高大,留着一个大平头,操一口浓厚的南阳方言,二月河颇有几分像弥勒佛,乍一看似乎是个粗人。但在和他的聊天中,你能感受到一股浓浓的书卷气,那种浸润在书海中的厚重气息扑面而来。他的话充满乡土气息,却总能逗得你哈哈大笑。
21岁高中毕业,40岁拿起笔写作,二月河在作家队伍中可谓大器晚成。他也说不清成为作家究竟是偶然还是必然。在他看来,最终能熬出来,一靠运气,二靠才气。“如果没有冯其庸先生的鼓励,单凭我过去的精神蛮干,80%的可能性要失败。”同时,也跟他的努力坚持有关。“我觉得自己是个写东西的料,可以卖文为生。”
来源:中国新闻社(记者 刘旭)综合自河南日报(记者孟向东 刁良梓)、广州日报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