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三口。中间为杨绛与钱钟书之女钱瑗。后杨绛写书《我们仨》纪念。
只想贡献一生,做做学问
实际上,苦难也伴随了杨绛夫妇一生。外辱内乱、颠沛流离、亲人离散……整个20世纪知识分子该赶上的境遇都赶上了。
1997年,被杨绛称为“我平生唯一杰作”的爱女钱瑗去世。一年后,钱钟书去世。此时杨绛年近90岁。
杨绛开始翻译柏拉图的《斐多篇》,以逃避失去亲人的痛苦。
由钱钟书和杨绛的作品收入所得,2001年建立了“好读书奖学金”,设在夫妇二人的母校清华大学。
2003年,《我们仨》出版。
书中有个名段落:
人间不会有单纯的快乐。快乐总夹带着烦恼和忧虑。人间也没有永远。我们一生坎坷,暮年才有了一个可以安顿的居处。但老病相催,我们在人生道路上已走到尽头了。一九九七年,阿瑗去世。一九九八年岁未,钟书去世。我三人就此失散了。就这么轻易失散了。“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现在只剩下了我一人。
2007年,杨绛96岁,出版《走到人生边上》。这本书是关于自己对于命运、人生、生死、灵与肉、鬼与神等根本问题的思考。
步入百岁的杨绛,显出智者的仙骨。媒体配图的照片上,她总是银色的短发梳的光滑地背在脑后,有时带个*子,面庞有些消瘦,很白,爬满皱纹,一脸祥和。
百岁生日之际,杨绛曾接受了一家媒体的问答,但是以笔谈的形式。
回答“什么是您在艰难忧患中,最能依恃的品质?”杨绛说,我觉得在艰难忧患中最能依恃的品质,是肯吃苦。因为艰苦孕育智慧;没有经过艰难困苦,不知道人生的道路多么坎坷。有了亲身经验,才能变得聪明能干。
我的“向上之气”来自信仰,对文化的信仰,对人性的信赖。总之,有信念,就像老百姓说的:有念想。
她由此举例文革中,自己仍然坚信“人性并未泯灭,乌云镶着金边。”确信“灾难性的“文革”时间再长,也必以失败告终,这个被颠倒了的世界定会重新颠倒过来。”
在这篇问答结尾处,杨绛说,“我今年一百岁,已经走到了人生的边缘边缘,我无法确知自己还能往前走多远,寿命是不由自主的,但我很清楚我快‘回家’了。我得洗净这一百年沾染的污秽回家。我没有‘登泰山而小天下’之感,只在自己的小天地里过平静的生活。
细想至此,我心静如水,我该平和地迎接每一天,过好每一天,准备回家。”
杨绛莫名其妙的红了,成了微博、微信的宠儿。网络上拼凑杨绛的“名言名句”,竟流传出“百岁感言”。浮躁的网友只想干了这碗鸡汤。
与之相反的是杨绛有篇散文《隐身衣》,能“隐于世事喧哗之外,陶陶然专心治学。”
杨绛曾对人讲起,一次父亲问她:“阿季,三天不让你看书,你怎么样?”我说:“不好过。”“一星期不让你看呢?”我答:“一星期都白活了。”
她说,钟书说他“没有大的志气,只想贡献一生,做做学问。”这点和我志趣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