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帖的微博“红了”
定稿后,他们将文章发到100人的大群里,同时委托“玩微博最多、粉丝最多”的法尔阿德在网上发布。
27岁的法尔阿德发现,他的微博“红了”。从5月1日15时18分发出至中国青年报记者截稿时止,他的长微博在腾讯、新浪微博平台共得到10054个“赞”、21879条转播和评论。
“这是我们没有预料到的。”法尔阿德对记者说。
微博发出后,阿不都热西提就收到了母校——华北水利水电大学水利学院聂相田院长的短信:“阿不,母校为你自豪,为你骄傲,我们支持你……”
短信没看完,院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阿不,看到文章了,不错啊!我们会转载,传递给更多的大学!”
他的导师康迎宾、班主任何鹏、校学生处处长李幸福都打了电话来,赞赏这名从“少数民族高层次人才骨干班”走出的青年。我国多所“211高校”都有这一国家计划,少数民族学生的学费全免,也有普通研究生补助。
买尔旦坦率地说,他们原先只期待有一些朋友传播,“从我们自身,影响到周围的朋友”。
联署实名,他没有事先告诉南疆库车的父母。“因为觉得没必要,相信爸妈会赞成我的。”不过,现在父母已经从手机新闻上看到了儿子的大名,他们都很支持儿子的行动。
“实话说,当时也没多想,写实名、学校,是希望让别人看到我们的真实身份,能多一些人相信。我相信,很多人都有类似我们的观点,只是我们几个选择了不再沉默。”买尔旦说。
本报北京5月3日电
“爱国爱家,是我们的正能量”
本报记者 庄庆鸿
4月30日晚,新疆维吾尔自治区乌鲁木齐市的爆炸声,撕裂了节假日气氛。正打算春游的库尔班江·外力,马上放弃了行程。
5月1日,他主笔写出了谴责暴恐分子的联名信《我们,不会再沉默》。11名维吾尔族青年在实名联署信中,第一句话就说:“恐怖分子乱杀无辜,罪恶深重,就是死了,也会永遭唾骂。”
这背后,有这些维族青年20多年的心路历程。
联名信中的多人来自南疆,库尔班江就是其中之一。
他在我国最西部的行政区——喀什出生、长大,家庭有浓厚的伊斯兰教氛围。
小时候,院子里也有汉族邻居。他爸妈工作忙,就交代他放学回来,“到汉族阿姨家吃饭”。儿时,他和汉族小朋友互教语言,到现在还保持着联系。
直到2004年参加高考前,少年库尔班江还未跨出新疆一步。
他考入北京科技大学,就读工商管理专业。“我挺喜欢北京这座城市,我生病了,老师会打电话来,给我送药送饭,感觉很温暖。”
库尔班江还记得,当伊斯兰教的传统节日古尔邦节和肉孜节到来时,维族同学总会在大学里举行活动。“少数民族学生都会来,占六成,四成是汉族学生。”
他们唱得最多的维语民歌是《最美的还是我们新疆》。当音乐响起,不少汉族同学也能跟着一起唱:“我走过多少地方,最美的还是我们新疆,牧场的草滩鲜花盛开,沙枣树遮住了戈壁村庄,冰峰雪山银光闪闪……”
作为来内地的维族青年,他也遭遇过误解。
他到郑州读研究生时,宿舍里一位本地同学一开始不愿意同他“共处一室”。“我好几次独自在寝室,都发现他在门外转来转去,就是不进来。我没直接说‘你不要害怕’,因为那样没用。我就经常帮他买点东西,打扫卫生,用行动告诉他‘我们原来是一样的’。”
误解成功终结,始于那位本地同学主动对他说:“走吧,一起去吃饭!”他们后来成了“哥们”,毕业时,那位同学还哭了。
2013年,库尔班江研究生毕业,回到新疆,成了新疆工程学院的一名教师。
“教育是很重要的。我上了这么多年学,我就要当老师,把新疆的孩子培养好。因为我比较了解新疆、各民族的文化历史,我想把孩子们带动起来,掌握正能量。”
什么是新疆人的正能量?
库尔班江的答案是:“我们是祖国的重要一部分。恐怖分子是极少数。新疆人有爱,爱身边每一个人、每一个民族。爱国爱家,是我们的正能量。”
他所带班级里的学生多来自和田、喀什的农村地区,年龄在14~17岁,有的家庭特别贫困。“他们的学费、住宿费是全免的,每月再给500元补助。”
他的学生基本都没有出过新疆,这和当年的他自己一样。
“他们的思维不够广,我要让他们转变过来。”当他上汉语课讲到“民族”这个词,就接着说我国有56个民族,介绍一下各民族的文化。讲到“四大发明”这个词,就讲讲我国各朝代的历史。
“单讲语言,学生可能不感兴趣,我讲故事和历史,他们就比较爱听。”
库尔班江有个24岁的妹妹,去年9月自愿报名,到喀什地区当了大学生村官。
他们家为此开过全家的“4人会议”。“我妈妈觉得,一个女孩在新疆,又是基层,太辛苦,但我妹妹特别想去。最后我妈妈还是答应了。”
“我也牵挂妹妹,但是,如果不献出我们的青春,大家都不去的话,未来的新疆和国家的发展,谁来承担?”这位28岁的单身青年笑了笑说。
本报北京5月3日电
(原标题:我们为什么不再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