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新网北京12月29日电(唐云云)一场题为“生活在路上”的读书沙龙28日在北京字里行间书店举行,当代民间著史代表、著名作家野夫与著名出版人王小山、作家大冰就行走与远方、道义与江湖、记忆与遗忘、苦难与死亡等话题展开对谈。三人分享了在这个大时代背景下,那些忠于自己内心选择的江湖奇人的故事,讲述了那些未被人们所了解的社会和时代真相。野夫表示,要翻越“有所在”的栏杆,在道义的江湖上行走,并用记忆去抵抗遗忘。
梦想远方,行走在路上
在对谈的开始,野夫先解释了“有所在”与“无所在”的两种生存状态。“有所在”,是在规定场所、熟悉的环境里生活,接触到非常有限的人物和事件;“无所在”,则是独自走出私人的地界,走出熟悉的领域,到广阔的、陌生的环境中去。而他所说的行走远方,便是从“有所在”的状态,转到“无所在”的状态。
野夫表示,在远方的诱惑下,他翻越了“有所在”的栏杆,打破了既定的生存轨道,与原有的生活方式决裂,过上了一种“在路上”的生活。 他从稳定的体制内逃离,行走在充满道义的江湖路上,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经历了多种多样的事。
而在大冰看来,行走远方,不仅仅是简单的说走就走的年轻和浪漫,还有某种救赎的意味。他在拉萨开酒吧时,曾经陪一个失意的姑娘行走珠峰,挽救了一个有自杀念头的年轻生命。在过去的十年中,大冰一路行走,一路吟唱,遇到了无数奇人异事,并将他们写进新书《他们最幸福》中。大冰说:“这些故事,有的是无畏的奋斗和孤身的寻找,有的是疯狂的爱情和极致的浪漫,有的是别人不曾尝试却跃跃欲试的叛逃生活。”他想用这些真实的故事,告诉大家:“生活应该无关于成功,只关乎幸福和永远存在的另一种可能性。一个成熟健全的当代文明社会,理应尊重多元的个体价值观,尊重个体幸福感获得方式和人生出口的选择权。”
王小山称行走是自己的一种 “不在状态”的生活状态。他认为,人生一世,没有必要为自己的生活设置那么多障碍。正如他所言,喝酒并不一定要去酒吧,那太形式主义。“我喝酒最多的地点是家里,电脑或者书桌前,自己跟自己喝,左手喝一口,右手喝一口,感觉很好。”挑战与背叛原有的生活方式,于是有了现在的王小山。
三人都认为,行走不同于旅行。大冰说:“现在太多的人把旅行当成一种万能金丹。为了去追求那种纯粹的超越感去旅行。真正的行走是去增加自身的阅历,去进行有质量的信息量索取和有质量的人际沟通。”野夫说,“行走是游历,而非旅游。它是生活的一部分,是一种存在方式,一种生存状态。 ”
唤醒沉睡的江湖道义
在野夫看来,在庙堂之外还存在一个江湖,还有一种更伟大的江湖精神一直存在,存在于每个人心中。他说:“中国古代思想家庄子常提到江湖。庄子的江湖其实就是民间社会,跟庙堂相区别。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一种体制外的存在。江湖里有隐士有游侠。而有游侠精神的人,扶弱抗暴、爱憎分明、快意恩仇。”
野夫解释说,“在民国以前,江湖是合法存在的,如今那种组织化的江湖不在了,但江湖的道统并未中断过,这种讲求情义、正义与道义的江湖道统一直在中国民间社会传承着,这也是中国人世世代代赖以为生的价值观念。”
于是,野夫在新书《身边的江湖》中,讲述了一个个江湖奇人的故事,他用这些江湖儿女的喜怒哀乐、无奈悲辛,去阐述自己心中的道义、血性、游侠精神,诠释江湖与路上的关系。他认为,这些故事中的主人公就是当下江湖精神的传承者。
大冰则认为,在这个价值取向更加多元化的当下社会,江湖的生活状态是一个适应社会现状的不错选择。
用记忆对抗遗忘
野夫一再强调自己的写作是用记忆去对抗遗忘。他谈到,“从本质上说,我传承的是中国民间修史的传统。任何政治史都只是虚张的宏大叙事,只有在一个个具体姓名背后的遭际,才可能更多地窥见我们曾经走过的岁月本相。”
在他看来,“记史的内在动机是要抵抗遗忘和歪曲。”因此,野夫的作品始终关注历史长河中,被遮蔽的普通人物的命运变迁,他在书中写真性情的狱友黎爷、具有极强反抗意识的表哥、“酷客”李斯、散材毛喻原这些普通人的命运悲辛。“正是这些没名没姓的悲剧人物,构成了我们的当代史…我想借由对过往亲友的命运检索,来揭示20世纪平民生活史的一斑,我要让这些平凡的人在这个世上的来去留下痕迹,”野夫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