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提琴家盛中国(左)与夫人濑田裕子联袂演出。
朱亦兵六人大提琴演奏团在龙游石窟内演奏。
新京报龙游讯 (特派记者邓玲玲)没有音响，没有麦克，没有电声，没有装饰，只有乐器清音回荡在古老空旷的石窟里。10月31日与11月1日晚，两场原生态古典音乐会奏响在浙江龙游石窟中。小提琴大师盛中国与夫人濑田裕子、大提琴家朱亦兵六人演奏团，分别在这里上演了专场演奏会，让纯净高雅的古典音乐，流淌进了沉睡两千年的石窟，走近了县级城市的听众。
千年石窟成天然音响
龙游石窟位于龙游县城北3公里的凤凰山麓，1992年由当地的农民发掘，开凿成因至今仍是个谜，专家初步断定开凿年代最晚不迟于西汉。目前共有大小洞窟36个，面积从几百至三千平方米不等。每个洞窟从矩形洞口开始垂直向下延伸，顶部呈“倒斗形”，深度达几十米。在石窟顶部与四周的墙壁，均有古人开凿的凿痕整齐、朝向一致的平行斜纹。两场演出是在面积900平方米、高约30米的2号洞窟中举行。舞台位于“倒斗形”的底部，舞台前方与左边留有上百个听众席位。负责录音的中国传媒大学录音系李大康教授表示，演出现场没用任何扩音设备，由于石窟的特殊结构，混响时间比一般的教堂和音乐厅更长，适合举行室内乐和合唱演出。
今年5月，盛中国到这里试演过一次，对龙游石窟的自然音响条件赞叹不已。他当时开玩笑说，如果有条件能把钢琴抬入洞窟，他就和夫人濑田裕子合作一曲。没有想到，几个月后，玩笑变成了现实。拆卸后的钢琴，用棉被包裹后，被工人师傅们小心翼翼地沿着陡峭的石梯，一步步地抬到了几十米深的地下。盛中国夫妇琴瑟和谐的合奏场面，就这样再现在了千年石窟里。
经典《梁祝》点燃现场气氛
盛中国夫妇当晚的演出分为小提琴独奏、钢琴独奏、中国乐曲三部分。年过70的盛中国保养极佳，精神矍铄，与小他20岁的妻子濑田裕子看起来并无太大的年龄区别。开场之前，主持人念了一段长长的注意事项，提醒现场的观众注意保持场地安静，不过置身在石窟中的盛中国却很兴奋热情，让观众放开不用太拘束。开场曲为巴赫的《g小调无伴奏奏鸣曲之慢板》，随后是《圣母颂》《美丽的罗丝玛琳》等几首经典曲目。盛中国的演奏既热烈奔放，又细腻甜蜜。几首小提琴独奏曲后，是盛中国夫人濑田裕子的钢琴独奏，三首曲目分别是《春江花月夜》《梦幻曲》《英雄波兰舞曲》。温婉娴雅的濑田裕子，身着蓝色无袖晚礼裙，与听众一起，沐浴在优美流畅的琴声之中。
当晚音乐会的高潮，当然是经典的《梁祝》。盛中国称，《梁祝》已经成为中国音乐的符号，外国人能充分理解这首中国乐曲。当熟悉的《梁祝》旋律响起，在时而欢快、时而悲伤、时而深情、时而激越的琴声中，现场观众的热情瞬间被点燃起来。夫妇二人琴瑟和谐、珠联璧合的演奏，博得了久久不息的掌声。
杂音让朱亦兵几次停顿
盛中国非常满意当晚的演出效果，对当晚观众能够安静听完近2个小时的古典音乐感到非常惊讶。在第二天上午的发布会之前，他一见到龙游县长，便握住县长的手讲述他的感受，因为之前县长曾表示对现场观众的表现有所担忧。县长的担忧没有发生在盛中国身上，不过却发生在了第二天晚上的朱亦兵大提琴演奏会上。
曾旅居海外二十余年的中央音乐学院大提琴教研室主任朱亦兵，率领他的5位来自美国、韩国等地的学生组成的六人大提琴演奏团登台演奏。当晚演出了三种不同类型的曲目，包括西方经典、民族乐曲与通俗乐曲。西方曲目包括罗西尼、瓦格纳、比才等人的经典代表作，民族乐曲为三首87版红楼梦乐曲——《叹香菱》《聪明累》《葬花吟》，最后一曲为通俗歌曲《女人花》。虽然音乐会现场整体很安静，但不时出现拍照声、水瓶掉落声等，朱亦兵几次停顿下来，要求工作人员不要拍照。当演出返场曲目《圣母颂》时，朱亦兵甚至临时停止，静静等待几分钟后，再重新开始演奏。
不过，在第二天的新闻发布会上，记者就此事向朱亦兵提问时，他却表示完全不同意这样的叙述。他称，在演奏《圣母颂》一段时，拉得如此轻，这么宏大的空间，这么多的人，这辈子都很少遇到这么安静的情况。
■ 延伸阅读
盛中国谈《梁祝》
今年11月份要开一次小提琴年会，我提出来一个话题：为什么《梁祝》之后，再也出不了像这样的作品？纪念《梁祝》，最重要的是探讨何以能创作出这样成功的作品，它的基因在哪里。我觉得，最要紧的是要有出处。什么叫发展？发展的前提是继承，没有继承，不叫发展，叫胡来。毕加索画了4条牛，第一条牛是早期的，画得跟照片那么写实，第四条牛，几根线就画完了。他是能够画得非常写实，非常像，然后再把它变成几条线。这叫什么？这叫继承。如果他根本就画不像一条牛，再去搞几根线，就是胡来，没有基础。《梁祝》的创作是源于中国民间传说，又依托于越剧。越剧有它的唱腔，有韵律在里头……我们现在要在继承的基础上下苦工夫，然后再去出新、再去发展。这个工夫，我们没有下力气去做。
——据11月1日盛中国在媒体见面会上的发言整理
■ 龙游石窟之谜
作为规模仅次于秦始皇兵马俑的人工地下建筑群，龙游石窟群自面世之日起，关于开凿年代及成因的争论就没有停止过。专家、学者各持己见，众说纷纭。造成这种情况主要有两大原因：一是到目前为止尚未发现相应的史料记载；二是至今未从已开发的石窟内发现任何可供参考的文物。有人说，也许它是古代的采石场；有人说，它是古代人居住的洞穴；也有人说，它是仓库，它是陵墓；还有人推测，它是越王勾践用来屯兵复仇的。龙游石窟留下的重重疑谜，还包括开凿工具、测绘技术、“天马行空”岩画、如何照明、石料去向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