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会狠批求助者
海涛说自己是一个容易动情的人,见不得穷苦事,即便看电视剧也容易落泪。可内心柔软的他,有时面对求助者也会板起面孔。
今年9月,范海涛听到一件大河报曾经报道过的事,讲的是一位残疾母亲撑起一个困难家庭,家里还有一个上大学的女儿。海涛想帮点什么,就让同事先去看看情况,没想到同事气冲冲地回来说:“她女儿让在县里给她买套房,并安排一份工作。”
听到这话,身边不时有人帮腔:“不要再帮她了!”海涛陷入了沉默,过了好一会儿,他问:“她有没有说为什么要在城里买房?”
“她说因为父母的缺陷,村里孩子都不跟她玩,有邻居看不起她,她要离开这个环境,把父母带走。”听同事这么一说,海涛决定亲自去一趟。
到了姑娘家,海涛搬了个凳子,开门见山:“姑娘,你对社会帮助有什么看法?”“不是大家的帮助,可能我们这个家也走不到今天。”姑娘的话,让海涛读到了“善良”,他很高兴:“有这个想法就对了,不能辜负好心人对我们的帮助。他们帮助,是希望在你身上能体现出更多美好的东西。”“你对别人的歧视是怎么理解的?”海涛接着问。“叔叔你不用说了,前两天说完那话,我就后悔了。”
接下来,海涛像批评自家孩子一样,很不客气:“姑娘,你太自私了。你没有考虑帮你的人的感受,这个举动是你不懂得感恩。那么多美、善的事,你没有记在心上,为什么只记得个别人歧视你的事?”“叔叔你说得对。”姑娘眼里已泛起泪光。
临走起身,海涛掏出5000元钱递给她,姑娘说什么都不要。海涛坚持:“你不要我也得给,你还在上学,需要帮助,等你可以去帮助别人的时候,同样也要关爱别人。我们是帮助你走出难坎儿,不是帮助你致富,致富要靠你自己的能力。”
在回去的车上,一同前来的办公室主任忍不住说:“范总,你说的话太直了,我听着都受不了。”“不,就得说得直点,隐隐藏藏对孩子不好,有不对的地方就要指出来,否则不利于她今后的成长。”
背后的两座高高的冷却塔背负着范海涛和全村人的希望与未来。
第四章:那片“港湾”
“我是个很普通的人,我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家庭、老人……”——范海涛
领完奖,回到辉县,海涛更忙了,几乎一刻都没能歇着:各级领导接见,中央、省市媒体采访,各类报告会邀请,海涛想拒绝,却又身不由己。这场采访也是,记者多次给海涛发短信约时间,均被婉拒,多次联系后才接受了采访。
10月12日,辉县市孟庄人民会堂,海涛对台下1000多位听众敞开心扉:“我是个很普通的人,我也有七情六欲,也有家庭、老人,有承受不住压力的时候……走到这一步了,再苦再累没有别的选择,只有往前走。”
海涛想到了老父亲,之前两天,父亲在郑州犯了眩晕症,被120接到医院,海涛的大哥去了,母亲去了,但他们都不让人给海涛说:“海涛太忙了,别跟他说,一说他又急又来不了。”一直到中午,海涛才接到大哥电话:“你知道就行了,你不用来。”
“老父亲81岁了啊!”海涛心里明白,但却只能一会儿打一个电话,询问病情。心里再担心,可他走不了。这场报告会,海涛没讲大道理,而是流水账似的回顾走过的日子,结尾是“老爷子现在在郑州(看病),我去不了,心里头可难受,但是这么多事,工作谁也替不了。干个事可不容易,可难。”
年近半百,海涛认为,家人才是最重要的。报告会一结束,海涛就往郑州赶,他“到不了医院不放心”,可他也只能看看父亲,不能陪,因为次日上午,村里还有个活动等着他。
海涛是从小被姥姥抱大的,1998年,姥姥肺癌晚期,离世前的晚上,海涛抱了姥姥一夜,直到第二天11点断气,给姥姥打止疼针,在姥姥难受的哼哼中,海涛一直抱着,“我感到很后悔,没多陪陪姥姥。从那以后,我感觉能陪父母的时间不多了。”
如今,海涛几乎不去外面吃饭,经常回家陪两位老人吃,吃过饭给老人洗脚。不管再忙,几乎都要抽个时间回趟家,见见爸妈。
去年春天,母亲顾族荣生病在郑州住院,虽然有老伴在身边陪着,海涛还是几乎每天都往郑州跑,白天脱不开身,就晚上去,常常晚上八九点到医院,深夜一点多再开车回家。
“老爷子的上衣是52、衬衣是43,母亲是三个加号……”父母的衣服尺码,海涛脱口而出,因为他常给老人买衣服,“前些年,只要去郑州开会,我就到商场给母亲买一些颜色鲜艳的衣服,人老了,穿点喜气的衣服精神”。海涛说,这些年,他去郑州的次数少了,给父母亲买衣服的事,被海涛的儿子、儿媳妇接手。
海涛不喝酒。孟电集团党委副书记王文学说,“这能节省出时间陪家人,他有时还亲自下厨做饭,红焖鸡爪是他的保留项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