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如此有违常理的状况,最为粗浅的判断可能是,做贼心虚。这样的判断与民间的一些官场想象不谋而合。实际上,诈骗团伙在敲诈对象、敲诈手段等方面的选择,便是基于对官场想象的某种“认定”。官场生态是不是果真符合这种想象?或者说,官员屈于敲诈已经间接承认了这种生态?现实情况的复杂性很难给出一个明确的肯定或否定。
一些已经曝光的官员情色丑闻是外界得以勾勒上述官场想象的基础,它说明类似情况确实存在,但其存在范围、程度都未可知,包括本案呈现的观感在内,都不足以支撑一个全景。
有报案国企官员表示,没做过亏心事,但应酬场合逢场作戏的搂搂抱抱是有的,这或许可以补充情色之外的另一层模糊状态。而他的进一步表述里,怕莫须有的“艳照”到处飞,致使自己百口莫辩,失去现有一切,隐含的则是权力竞技的规则和样貌。虽然大部分受害人作出同样的不报案决定,但各自的心态恐怕是不同的。
这些受害人,应该没有一个不知道自己深陷敲诈,有权用法律手段捍卫自己的权利,但他们没有这么做。无论这基于哪一种情况或者哪一个方面的考虑,总的来说,最终目的无不在于维护自己现有的权力。
颇为讽刺和矛盾的是,面对舆论、民众的批评,官员的反应往往非常激烈,一般性是振振有词反驳,动辄火冒三丈,甚至不惜跨省追捕以平“不平”,而面对诈骗犯,委屈隐忍、满足不法要求,非同寻常地息事宁人。不过,在权力的概念下,两种看似冲突的情形可以轻松地找到共通点。前者的所有“抵抗”源于权力的道义性受到质疑,后者的所有“屈服”是为了巩固现有权力。判断并作出反应的标准既不是道德的合理性,也不是法律的合法性,而是权力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