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管”每天只能睡两小时
在外人看来,这个以YY聊天群为“阵地”的组织简直“专业得令人恐怖”。基于YY的“管理制度”,每个群组的管理员都会“穿上”区分管理权限的不同颜色的马甲。紫色马甲是最高级别,可以筛选橙色马甲,橙色筛选黄色,黄色筛选红色。
广东的箱包商家“佐伦”是这个群组的创始人,很快,他发展出一个十七八人的管理团队,分为“执行部”、“接待部”、“媒体部”等若干部门。而对于普通组员,他们也按地域、身份、职能等“贴”上标签。
“我们都没见过彼此。”YY群内的数位“高管”都声称,他们只在最初提供过一份“身份资料”,用以互相核查,避免“新闻媒体探子”、“淘宝小二卧底”和“别有用心者”打入核心管理团队。
但据头衔为“媒体部高管”的小北透露,所谓的部门划分只是相对的,真实的情况是,每个人都在做很多事。
“比如有新人加入,谁在线谁就去审核。”小北说,他曾代表团队接受过电视台的访问。面对自称记者的,他第一句话就是“请出示采访证件”。然而,在群组中“控(制)麦(克风)”安排发言或“踢人出群”的活儿,他也都要做。
也许马云根本想不到,这些“高管”比他还辛苦。自11日起,他们每天用五六个小时在群组的子频道聚头开会,观察事态发展,商量下一步对策。同时,每个“高管”都会收集一些组员意见,并在YY上发起投票。此外,还要轮流管理群组发言,每人平均每天只能睡两个小时。
在这个群组中,80后年轻人占了绝大多数。让这些年轻人不眠不休坚持下去的,是他们所谓的“维权目标”,即淘宝一定要做到“公平、公正、公开”。
发言几乎从未在群组中停止。一天的最高在线人数有6万多人,即使是深夜,也有5000多人操着五湖四海的方言,在线“排队抢麦”发语音留言。而公共的文字信息版更没有一秒钟的停歇——有人愤怒地咒骂淘宝高层,有人不断询问“何时行动”,也有人将支持淘宝新规的商家地址贴上来。管理员则忙于安排发言、制止煽动性言论以及不断屏蔽“刷屏”的恶意组员。
在“频道高管”内部还有一个事先共同确定的原则:所有穿上“马甲”的人,不得以任何形式为个人牟利,否则就会被“清理”。曾有一位管理员想利用“频道”的人气拉动自己的论坛,最终被创始人佐伦“踢”了出去。
夭折的创业梦
事实上,过去8年的时间里,淘宝在发展的路上从没有放弃尝试“变相收费”。而几乎每一次尝试,都会激起部分卖家的反对,甚至几度引发规模抗议。而此次参与“维权”的商家大部分都声称,“不是新政惹的祸”,而是长期积怨的爆发。
在他们看来,最初承诺不向用户收取任何费用的淘宝网在积累了人气后,逐渐开始“过河拆桥”。
“我们正是帮淘宝繁荣起来的那批人,现在它怎么可以这么残酷地对待我们?”一个淘宝商城的婚纱卖家对记者说。
2006年5月,淘宝调整搜索结果的排序规则,新规定按关键字竞价,商家出价越高,获得越靠前的展示位置。据当时媒体报道,有2万多名商家计划罢市,他们认为淘宝此举为“变相收费”。
到了2010年7月,商家抗议行动进一步升级,原因是淘宝将搜索结果的默认排序依据调整为服务质量综合评分,部分店铺因而不能被搜索到。接连数日,均有数百名卖家上街抗议,更有人在杭州淘宝总部门前下跪表达愤怒。
现实世界中的抗议不断磨练小卖家的行动能力,直到在这次行动中,他们把战场转移到了虚拟世界,同时采取了更严密的组织方式。
“这些曾经令马云引以为豪的‘蚂蚁雄兵’,似乎正在蜕变成令淘宝头疼的‘游击队’。”在为金融时报中文版撰写的文章中,北京大诚元鉴咨询公司资深顾问秦苏说。
不过,在如今的“YY群高管”小北看来,这次的行动绝不是什么骚乱冲突,而是“网络维权”。“当一个人的血快被抽干的时候他还能活着,但继续抽,就变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愤怒地对中国青年报记者说。
一位80后小商家说,即使像他这样的“微小卖家”,按照新规定也要一次性投资二十几万元,这名年轻人刚刚起步的创业梦只能“就此打住”。
出生在1970年代的“愤怒”抵押了丈母娘的小餐馆,拿到10万元贷款后,才进驻了淘宝商城。“我和妻子一个月的生活费比孩子幼儿园的学费还低。”他说,“但创业之初,我很充实、很快乐,在用自己的双手为自己打造幸福。”得知新规,他感觉“天都塌了下来”,被迫退出淘宝商城后,“没钱还利息将会失去抵押的餐馆,失去赖以生存的最后一点依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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