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想去儿子的坟上看看 烈士父亲的愿望终未实现

　　10月10日，农历九月十二，这一天是河南省汝州市焦村乡焦村的杨道老人81岁生日，虽还是农忙时节，但3个女儿分别带着自己的儿女从外村赶回来给老父亲过生日。看着围在眼前的三子三女、绕漆的孙辈和重孙辈，81岁老人禁不住泪满衣襟：“如果运通兄弟还活着，也该和我一样，儿孙满堂了。”

　　本报记者在汝州市民政局寻访烈士

焦永通烈士的堂妹回忆儿时对这位堂兄的印象

　　杨道老人所说的“运通兄弟”，是和他同年出生的儿时玩伴焦运通（焦永通）。60年前，焦运通在解放郑州的郑北战斗中牺牲，如今他永远长眠在郑州烈士陵园。　　

　　烈士姓名：焦永通（曾用名焦运通）

　　性别：男

　　出生时间：1927年

　　出生地：河南省汝阳县纸坊公社焦村（现汝州市焦村乡焦村）

　　所在部队：15军44师132团9连战士

　　战斗牺牲地：郑北战争

　　牺牲时间：1948年10月

　　现在家人情况：67岁堂妹焦莲花，仍居住在焦村，79岁的堂弟转业留居开封

　　讲述人：烈士的堂妹和同年生伙伴杨道

　　汝州有5位烈士为解放郑州献出生命

　　10月9日，我们一大早出发到汝州市寻访烈士焦永通生前的事迹。

　　在汝州市民政局优抚科，当科长李俊涛拿出革命烈士证明书存根时，我们才知道，郑州烈士陵园里的“焦运同”原本叫做焦永通，曾用名焦运通，1948年1月参加15军44师132团9连。但9个月后，他便在解放郑州的战斗中牺牲。存根上显示，1983年民政部门换发烈士证明书时，焦永通的父亲焦保才亲自来领走了儿子的烈士证书。

　　在汝州市民政局保留的烈士名录中，记者意外发现，一名叫陈更全的烈士也于1948年10月牺牲在郑州市。陈更全1928年出生，1948年2月参军，所在部队是180师，1983年民政部门换发烈士证明书时，陈更全已无家人来领证。

　　虽然资料并没有记载陈更全牺牲在哪次战役中，但从牺牲的时间看，他应该也是在解放郑州的战斗中牺牲的。记者当即决定到陈更全的出生地原临汝县小屯公社大陈大队寻访，然而终因年代久远，烈士已无人记起。

　　另据烈士名录记载，汝州市还有3名烈士1948年后牺牲在郑州。李进保，15军43师127团战士，1948年12月牺牲在郑州横水；商合旺，25旅128团，1949年1月牺牲在郑州纺纱厂；李进福，1949年7月牺牲在郑州市。在那个动荡的年代，他们也为保卫或者建设郑州献出了自己的生命，郑州也该永远记得他们。

　　“叔叔老了后常独自流泪，说想去看看坟”

　　我们决定到焦永通的出生地寻访一些他当年生活的片段，也许还能找到一些和他同龄的老人。

　　从汝州到焦村乡的焦村，半个小时的车程。从村里的建筑看，这个村子并不富裕。村干部说村里是当地出了名的穷村，人均年收入千元左右。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村干部说焦永通还有一位67岁的堂妹焦莲花，就住在焦村，而且身体还不错。

　　当村干部领我们找到焦莲花时，老人正坐在邻居家的墙前晒太阳，精神头不错。

　　只是焦永通参军时，她还只是一个六七岁的小姑娘，时隔多年，她只能记起堂兄中等个，微胖。“他参军后还回来过一次，自那次见面后他再也没有回来。”焦莲花说，记得那次堂兄回来说部队还在打仗，希望比他小两岁的堂弟（焦莲花的亲哥哥）先不要去参军。“他可能是想让我们老焦家保留一点骨血吧，不过我哥还是出去参军了，退伍后留在开封，现在还健在。”

　　“后来就听说运通哥打仗死在外面了，记得叔叔很悲伤，哭了好多天，还出去找过一次尸首，但没有找到。”焦莲花说，焦永通牺牲后，叔叔婶婶逐渐老迈，已出嫁的焦莲花奉父亲焦聚才之命从邻村搬过来照顾叔叔焦保才。

　　焦莲花老人边说边将我们带到了她家30年前修的老房子里，这里离焦永通的旧居很近。焦永通的父亲焦保才年老后，经常来这里吃饭，直到去世。

　　“叔叔老了后，常常独自流泪，总是念叨说想去运通哥的坟上看看，可我们都不知道运通哥埋在哪儿。”焦莲花告诉记者，他们一家人一直不知道焦运通埋在郑州烈士陵园，叔叔是带着失望走的。

　　“如果运通兄弟还活着，也该儿孙满堂了”

　　10月10日，恰是焦永通儿时的玩伴杨道老人过81岁大寿，三子三女各自带着家人来给老人过生日。看着四代、几十口人，平时乐观豪爽、阅历丰富的杨道老人禁不住泪湿衣襟，他将一杯酒洒落在地说：“运通兄弟，喝点吧，我们一茬的人也就剩下我一个了，如果你还活着，也该和我一样儿孙满堂了。”

　　杨道老人和焦永通同年出生，因为门挨门，自小便在一起玩耍。“虽然离现在60多年了，但我记得很清楚，运通右眼太阳穴上有块红记，个头和我差不多，小时候天天在一块玩。”

　　“运通是一天好日子也没有过过，10岁左右就死了娘，父亲又给他娶回一个后娘。小时候给地主老财家放牛，长大了又给地主家做长工。”杨道老人回忆，那时候年成不好，他和小伙伴们天天饿得头晕眼花，树皮、草叶都吃过，勉强能活下来。“只可惜现在的好日子运通享受不到了。”

　　杨道老人说，以前他看过一部电影，上面有很多解放军在战斗中牺牲，后来到烈士陵园看望烈士的人都会说这样一句话：“如果没有你们，也不会有我们现在的好生活。”“我常想运通兄弟和这些烈士一样，就是给我们带来这好生活的人。”杨道说这话时一脸尊重。

　　烈士父母，在国家和亲友照顾下度过晚年

　　焦永通牺牲后，其父焦保才和继母得到了当地政府的照顾。每个月，焦保才都可以领到儿子的抚恤金，地里有什么活，村里会安排人帮着老人干。焦保才夫妇逐渐年老后，大哥焦聚才又“命令”已经出嫁的闺女焦莲花带着一家人回村来照顾叔叔的生活。焦莲花的爱人张富全也是个好心人，对岳父家的事非常尽力，“叔叔年老后，每个月都是我代他到县城领抚恤金。”张富全说，那时候没有自行车，他进城全靠两条腿。

　　在焦莲花一家的细心照顾下，焦保才夫妇晚年生活比较顺利，70多岁时两位老人先后离世。

（ 作者： 晚报记者 程国平/文 张翼飞/图 编辑： ）